林奶腦海裏麵全都是花粉、皮毛、柳絮這些。
她記得這個毛病,以前在沈家當丫鬟,就有一次無意中犯了錯,身上無意沾了柳絮,伺候時沈家小姐,令她哮喘立即犯了。
沈家小姐犯病,呼吸困難臉色青白的模樣嚇壞了她,大夫說了嚴重時會死人。
她也因此被罰工錢打發去外院做苦活。
如今開春回暖,柳絮也長了。
“哮喘確實是沈家的遺傳病,顧家那私生子是誰生的,那女人叫啥子名字?”
“沈蓉。”
“沈蓉?”林奶想了半天都沒想起是誰,“你給我在手上比劃一下。”
不識字的林奶也沒認出這個蓉字,但上麵那個草字頭還是知曉的,而且這名字有大大的問題。
“沈家正經的女兒,大老婆的女兒上族譜,名字都是兩個字還帶玉的。小老婆生的女兒,名字三個字帶草的。
你這兩個字帶草,不倫不類肯定是外麵女人生的,上不得台麵連沈家都進不了。”
林奶氣炸了,一個小娘養的東西竟然害死她兒子。
顧玉墨震驚,沈蓉直持沈家女兒,早些年一口一個親姨娘,背地裏竟然這麼汙髒不堪,是個不被沈家承認的私生女!
顧玉墨想起小時候,沈蓉忽視、輕蔑、敲打自己,時時刻刻表現出高貴的樣子,一時之間竟覺得濃濃諷刺,這個老女人真會裝。
林奶使喚二妮,“你下次把兔崽子喊出來,就說我要見他。”害死她兒子還想繼續冒充她兒子,做他的狗夢。
顧玉墨並沒有應下,“上次顧惟德進派出所,顧家人遷怒我,隻怕我喊他,他也不會去了。”
她想要沈蓉母子倒黴,前提是不牽扯到自己。
林奶不滿意,“你有什麼用!什麼都做不了,生你下來還不如塊叉燒。”
顧玉墨掐著手心,“你先別急,下次他要是出門,我提前告訴你,你有什麼想問他的,到時可以攔下他問個清楚。”
“行吧,我下次還得來趟省城,一來一回坐汽車都要不少錢。”
林奶看向二妮要錢,“我送你過好日子,如今家裏卻揭不開鍋了,你兄弟嫂子都吃不上飽飯,你也不說幫把手。”
“這次出門的急,身上沒帶多少錢,五塊錢你先用著。”顧玉墨認命的掏出錢。
母愛濾鏡破碎,原生家庭像螞蟥一樣次次都吸血,讓顧玉墨有一瞬間疲憊和厭惡。
才五塊錢?林奶不滿意的嘟囔,“次次都這樣說,也沒見你下一次多給。
二妮你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都是我替你謀劃來的,你可別自己大口吃肉,忘記了你老子娘吃糠咽菜。”
這次秋風打的不滿意,外加老二的噩耗,林奶回村沒有前幾次的春風得意。
隔壁日日沉迷挖筍的王婆子、朱媒婆瞧出林奶的不尋常,在家門口剝筍時就嘀嘀咕咕。
“這段時間林婆子隔三差五打證明去省城,前幾次大包小包提回來,尾巴翹上天了,得意勁就差沒寫在臉上,這一次到是啥也沒有。”
“是有點奇怪,今天她家都沒有肉香味。”
趴在凳子上的狗娃,耳朵動了動。
奇怪?
千雪姐最喜歡聽奇怪的事情了。
狗娃當即掏出鉛筆頭在本子上記了下來,決定號召小弟在林家門口玩,看看林婆子還有哪些奇怪事。
如今千雪姐一個禮拜才回來一天,他一個禮拜才賺一次,經濟不景氣,都感覺自己快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