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臭小子。”喧鬧者阿拉裏克,亦或是老酒鬼,對埃修說,“再不走的話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
埃修反應過來:“走?去哪兒?全帝國的強者都集中於此,怎麼走?”他快速地掃了一眼觀眾席,那些大名在潘德大陸如雷貫耳的人物都已經起身,嚴陣以待。守墓人(萊迪),創世女神教的大祭司(溫迪爾),教團傭兵的大團長(凱文軍團長),帝國的萬夫長(海因希克將軍),暗影軍團的千夫長(斯科萊魯),塞茲的金色玫瑰(奧古斯塔娜),以及參議院的兩位護衛將軍(凱撒、尼祿)。這般豪華的陣容恐怕也隻有年祭上才能得見。埃修對老酒鬼衝破重圍的可能性報以極其強烈的懷疑。哪怕他是傳說中那位在潘德大陸活躍了二百年的喧鬧者,可以埃修對老酒鬼的了解,這位空有一身無人可及的蠻力以及豐厚的戰技理論,可真要拿起刀劍來還不如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
老酒鬼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廢話,當然是從正門出去。”
正門?埃修哭笑不得,說的倒是輕巧,可是那扇重達千鈞的鐵閘門可不會因此而升起。可是容不得他再說些什麼,觀眾席上傳來一聲呼哨,等候多時的捕獸人們鬆開了手,野獸們嘶吼著再度撲了出來。
埃修一驚,腳尖挑起一根木棍,卻被老酒鬼按住了:“別慌,這是一份大禮啊。”
“什麼大禮?”
“你不是說‘他們的眼裏閃爍著豺狼虎豹嗎?’”老酒鬼眯著眼看著那些狂奔而來的猛獸,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那我們就給他們豺狼虎豹!”他向著獸群狂奔,高高躍起,在半空中他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靈活性翻轉,很難相信這個比歐魯巴還要魁梧許多的男人居然有一個比蛇還要柔軟的腰肢。老酒鬼在翻轉中雙手如風,當他雙臂上纏著密密麻麻的繩索落在獸群後麵的時候,野獸狂奔的勢頭戛然而止——他一個人就扯住了二十來頭野獸!
“不好!”帝國的將軍們同時大叫到,可已經晚了,老酒鬼獰笑著揮動雙臂,野獸們被他狠狠地甩到了觀眾席上!除了幾頭被斯科萊魯等人就近斬殺,剩下的野獸在觀眾席上大開殺戒!濃鬱的血腥味伴隨著貴族的慘叫聲,哭喊聲在觀眾席上蔓延開來。
“露西安娜!露西安娜!”賈斯特斯執政官雙目噴火,他一劍砍倒一頭鬣狗,“凱文!看見我女兒沒有!”
“小姐在我這裏!”凱文高喊著,一路護著露西安娜來到賈斯特斯麵前。賈斯特斯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閉上眼睛!”
“野獸跟死囚痛飲著共同的敵人的鮮血/仿佛那是辛辣的烈酒/鋼鐵在哭泣/這一天,仇恨的魔鬼掙脫了囚籠。”露西安娜在他耳邊細語著,輕微得像是一陣漫不經心的和風。賈斯特斯一愣,他知道這句短詩,是馬迪甘的長詩《預言實現》的第一段。可他還未來得及琢磨時,凱文軍團長的驚呼聲打斷了露西安娜:“天哪,大人!快看!正門、正門……”當賈斯特斯順著凱文的手指望去時,也不由得震驚失語。
那扇高達二十米,重達一千二百斤的大鐵門在喧鬧者的手中彎折了!看似堅不可摧的鋼鐵骨架在男人狂瀾般的力量中呻吟著,以令人心驚膽戰的幅度扭曲開來。老酒鬼全身的肌肉迸出剛硬明朗的線條,他蠻不講理地發力,硬生生地在鐵門上撕開了一個足以兩人同行的大口子!
“就這麼走。”老酒鬼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埃修,眼中的嘲笑不加掩飾。
兩人衝出角鬥場,門外站崗的士兵顯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見到兩個死囚模樣的人衝出來,還沒來得及拔刀相向,老酒鬼跟埃修早就已經欺進身來,動作如出一轍:搶劍抹喉!
“撕拉”腥熱的鮮血噴濺出來,埃修搶先一步放倒士兵,起步剛想衝向城門,卻被老酒鬼硬生生拉住,將他拖向一個小巷。“你幹什麼?”埃修掙紮著,“不現在走,馬略調動雅諾斯駐軍,我們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