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程行的麵,蕭明漢數落起許瓊林比一開始隻有兩人的時候更加刻薄,就是想讓許瓊林顏麵盡失才高興。
走在紅牆青磚的道上,看四下沒了人,程行這才慢慢湊近許瓊林。一湊近便能直接感受到許瓊林身上散發著的孤絕的氣壓。
“陛下今日許是心情不好,先生莫要在意。”
許瓊林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無事,莫和殿下說。”
程行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問道:“開射圍獵第一箭,先生覺得要如何化解。”
“圍獵之前,你便該換個稱呼,喚太子殿下了。”
程行臉上歡喜一閃而過,接下來便是如同許瓊林一般的憂愁。“殿下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許瓊林話語中帶上了十分的狠勁,“就算是你我有事,都要護住殿下。”
“科考一事又出紕漏了嗎?”
許瓊林並沒有回答,反問起程行:“我知道殿下不會甘心,一定會想要代我去何府,幸虧你攔住了她。聽說你見到了,何老怎麼樣了?”
“應當是中毒了......”何琪的事情,程行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說了一些何老無關緊要的近況。
許瓊林點了點頭,原本猜想的就是何老出了什麼事情,隻是沒想到是中毒這麼嚴重。
“先生,還有人選嗎?”
許瓊林沒有隱瞞,直接搖了搖頭。除了何沛言,蔣君林,其他都或多或少和晉王有所幹係,就算是那微乎其微的幹係,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賭這可能性。
“......”
***
呆呆地站在楚飪的門前,程行卻揚不起自己的手。站了很久,門突然就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楚飪的半張臉。
本就是看程行久久不來,楚飪才開門看看,一開門看見程行站在門口,楚飪一下子笑了出來,將門完全打開。拉起了程行的衣袖,“怎麼來了還不敲門,閉門羹很好吃嗎?”
楚飪拉著程行就要進門,程行卻還是在原地站著不動。慢慢用另一隻手把楚飪的手拂下來,低著頭看著楚飪空空的手,卻不敢直視楚飪現在疑惑的眼神。
“今日...今日...我特意來和你說一聲,府衙裏麵...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今晚怕是陪不了你了。”本來就不善於說謊,尤其是對上自己喜歡的人,程行說起話來就更加磕磕巴巴。說到最後,程行故意硬著頭皮對上楚飪清澈的眼睛,想要將這謊言表演的更加真實一些。
從程行拂下自己的手開始,楚飪便覺得今日的程行有些不對勁,尤其是這眼中的躲閃。楚飪揚起笑容,還是不想要程行擔心,寬慰道:“無事,回去吧。”
看著不再像從前一樣恣意的楚飪,所有想說的話都好像是梗在了喉間。呆呆地看著被楚飪關上的門,程行站在原地,手慢慢地撫上門上麵的紋路。
程行如此,屋裏麵的楚飪背靠在門上,頭半仰這看著昏暗的天。從自己決定讓程行回京的時候,自己與程行便已經越走越遠了吧......
程行渾渾噩噩地走在回程府的路上,看著這金色的匾額,程行一下子便將自己的帽冠擲在了門口。這破地方,這破身份......
守門的人看見久久沒有見到了程行,尤其是看見大公子如此的失控。連忙一左一右駕住程行就往府裏麵走,“公子...公子......”
“不知所謂!”程斌看著這樣的程行,直接撂下了這一句話,便直接背著手離去。
程行此刻卻守不住那些規矩了,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程行大力地甩開身邊的人。“您一個人坐到了高位,守著這諾大的程廷尉府,您不覺得可悲嗎!”
程行衝著程斌怒吼:“您所要求的我都在盡力做,隻有婚事我不同意,我是真的愛她,這輩子唯一的奢求就是她,可現在就連這一個奢望都斷了。您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做過是你的兒子,現在我放棄了,我要去娶大戶人家的小姐了,我要向您要求的那樣尋一份門當戶對的親事了,您開心了吧!您高興了吧!”
程斌停下腳步,回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程行的臉上,直接將程行的嘴角打出了血痕,“君子死而冠不免,這是你今日的第一錯;對父親出言不遜,是第二錯;不是我讓你放棄了她,是你自己放棄了她,我隻是反對,卻從未對你們兩個人做過什麼!”
待程斌走後,程行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是啊,放棄楚飪的是自己,從來是自己這個懦弱,還要將過錯歸在其他人身上的人......從廬陽回來,自己便是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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