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盈後麵再說了什麼,陳鎮東已充耳不聞。
原以為得此佳人幸甚至哉,兩情相悅,舉案齊眉,日後生兒育女,相伴餘生,此心足慰。
沒想到,周子盈和程瀟湘、蘇婉柔是一丘之貉。
甚至,周子盈還不如之前的兩個。
之前的兩個雖愛慕虛榮,但將欲望表露無遺。
周子盈卻跟他耍心機,打著兩小無猜的幌子騙取他的信任和真情……
陳鎮東的心中風起雲湧,臉上卻靜若平湖。
他經曆了那麼多大風大浪,豈會不知人心險惡?
防人之心無不可無,就算他再不願意接受殘忍的現實,看著周子盈偽善的嘴臉,他已洞若觀火。
與此同時,陳鎮東的心頭疑雲密布。
都濤素日為人正派、行事嚴謹,可不是個喜歡信口開河的人,為什麼他剛才說陳安與周子盈曾有婚約?
今天一早周子盈就纏著他出門散心,繞了半天哪兒也不去,偏偏去禦花園假山那邊,難道周子盈知道些什麼?
那池水為什麼一夜之間會變得渾濁不堪?
掉進池子裏的侍衛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周子盈不見絲毫驚疑,還慫恿他來給蘇玉轍和雲凰請安,她似乎知道他們不在寢室。
若是一時興起,周子盈斷然不會有這些大逆不道之舉,她是早有準備?
難道那池水變渾與周子盈有關?
蘇玉轍和雲凰昨夜明明已回宮,卻人影不見,也與周子盈有關?
這些問題前仆後繼,烏雲壓頂般,陳鎮東越想越心驚。
陳鎮東驚心動魄之下,並沒有亂了方寸,蘇玉轍和雲凰並非軟弱可欺之輩,他雖然擔心他們的安危,但相信憑他們的本事足以化險為夷。
見陳鎮東麵色平靜不聲不響,周子盈隻當陳鎮東已經默認了她的安排,不由喜出望外,進前一步,低聲道,“臣妾恭喜陛下!”
“喜從何來?”陳鎮東皺眉,“陛下在哪兒?”
“陛下便是鎮王殿下你了啊!話已至此,臣妾也不相瞞。蘇玉轍和陳雲凰再也回不來了。”
周子盈壓低的聲音裏透著掩飾不住的歡喜。
“他們去了哪裏?怎麼會回不來?”
“他們已經掉進禦花園的那個池子裏化成腐水,世上再無此二人!”
周子盈冷笑道。
陳鎮東根本不信,“何出此言?你怎麼知道?”
周子盈長舒一口氣,原地打了個轉兒,得意洋洋地看著陳鎮東道,“你且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已確定無疑。怎麼樣,你是打算先迎娶臣妾,還是先登基?”
陳鎮東盯著她,她還是那副眉眼彎彎文靜秀氣的模樣,可她的雙眼中滿是狡黠得意,勝券在握的神情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兒。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陳鎮東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著拳頭,“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
“臣妾是周子盈啊?臣妾自小就想長大嫁給你當皇後。眼見鳩占鵲巢,臣妾心有不甘,助你一臂之力除掉了那兩個絆腳石,你大可高枕無憂、坐享其成。”
周子盈大言不慚,言語間已多有居功自傲的意味。
“就你?你如何助我?你手無縛雞之力,竟敢口出狂言,豈知禍從口出,你是想讓周府滿門抄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