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師傅的最後一句“早登仙班”,法事也算徹底完事了,按照規矩,苦主家單獨給師傅們備一桌菜。
師傅也就不客氣,帶著經師來到隔壁房間開始吃飯。
師傅邊吃邊說道:“這咋一點葷腥沒有呢?”
我在旁邊大跌眼鏡,問道:“師傅,你能吃肉?”
師傅眼皮都沒抬,說道:“誰告訴你道士不吃肉的?”
這也算刷新我三觀了,道士能吃肉?
師傅放下碗筷,說道:“你抽空還是找個地方上學吧,補補知識。”
我心想,我就算沒上過學,我也知道,誰家正常課本裏能教你道士吃不吃肉?
師傅清清嗓子,說道:“道家和佛家不一樣,飲食沒有什麼忌諱,哎,你差不多就得了啊,我沒吃飽呢。”
從苦主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了,師傅瞅瞅我,說道:“你以後出門能不能不那麼丟人?”
我一愣,沒明白,師傅說道:“你給人家披衣服的時候你打的哪門子嗝呢?到後麵,你更厲害,你給我伴奏呢?你知不知道,你反穿個鞋,邊走邊打嗝的樣子特別傻。”
哎,低頭看看自己這德行,確實挺傻,我也不願意啊。
師傅突然哈哈大笑,說道:“你知不知道,我誦經的時候,看見你這個德行,我強忍著不笑出來的時候有多痛苦?”
我心裏都炸了,我還尋思你臉色為啥那麼難看,敢情是憋得啊?
師傅在旁邊哈哈大笑的說道:“修道之人確實應該修心而不為外所困,但道家的形象要靠修士維護,你不在乎形象,別人就不會在乎你,然後吧,我以後念經的時候吧,你別打嗝了,我真受不了,哈哈哈哈哈”
說完,師傅哈哈大笑的往前走路,我在後麵又氣又想笑,忽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多年以前,我的父親也是這樣教我做事,沒有苛責,亦沒有憤怒。
夕陽下,一高一矮的影子被拉的很長,笑聲也被扯的很遠。
回到道觀,師傅換下法衣,問道:“這一趟,有啥感覺?”
我想了一下,說道:“感覺不是很大,但是吧,問題挺多,比如,為啥要帶個紅手套啊?”
師傅轉身坐了下來,說道:“你知道那老太太生前幹啥的不?那是個接生婆,這輩子沾的血太多了,不帶個手套到那麵沒人要,順便我再告訴你點東西,屠夫和接生婆是必帶紅手套的,一個是送人走,一個是接人來。”
我一尋思,這規矩還不少呢,我馬上問道:“師傅,那劊子手不也是殺一輩子人嗎?是不是也得帶啊?”
師傅起身把門開開了,說道:“去去去,你去給我找個劊子手,我看看長啥樣,什麼年代了,還劊子手,你說話咋冒虎氣呢?”
得,又是挨懟的一天,師傅看看我,撓撓腮,說道:“這些玩意你就慢慢學吧,你學的越多,能做的就越多,還上你家的陰債你就踏實了,以後成個家,好好過日子。”
嗨!師傅想的還挺遠的呢,還尋思我成家,以後的事以後說吧,我思考一下,問道:“師傅,明天我幹點啥啊?”
師傅想了一下,說道:“明天正常上早課,早課結束了,跟師兄去挑水砍柴,好好練練你那小體格子。”
好家夥,我感覺自己現在變成個不要錢的苦勞力了,也行啊,幹點活,當給道觀的夥食費了。
多年以後,我還在想那天的樣子,我以為第二天隻是體力勞動,沒想到,成了命懸一線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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