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身後神色焦灼的紅甲衛，眼神格外平靜的警告兩人安靜，莫要做多餘的動作。
十七瞥了眼安靜的三人，像是才注意到陸厚德還在行禮一般，連忙道：
“哎呦，真是對不住，陸丞相啊，你這刀紮的深，太疼了，朕一時忘了你還在行禮。”
“你說你也是，平常見朕都是不行禮的，怎麼今日這般客氣，自己起來就是了。”
陸厚德依舊躬著身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淺淺的笑了起來，氣息還算平穩：
“陛下許是忘了，五年前曾特許老臣麵聖不禮。”
“有這回事？”十七故作困惑的看了一圈，見眾位宮人不敢抬頭，便無奈的道：“你們也不記得了？”
“既然都不記得了，那以後丞相可要記得行禮，千萬別忘了。”
“陛下的話，老臣自當奉為圭臬，不敢有違。”
“丞相不愧是書香門第，少年狀元，果然知禮守禮。”十七抬手虛扶，關切的道：“快起來吧，朕都忘了你身上有傷，讓二位神醫也替你看看吧。”
“老臣遵旨。”
陸厚德站直身體，縱使麵色蒼白，頭暈目眩，也依舊身姿挺拔，風度不減。
他緩步走到桌邊，任由兩位大夫診治，目光卻若有似無的落在小皇帝身上，其中興味十足，像是看見了一個極有趣的物件。
十七無視了他的目光，瞥向臉色難看，卻格外安靜，隻是重新拿了衣裳來給自己換上的洛雲深，內心困惑。
這麼平靜，好像不是這家夥的風格？
像是察覺到他的困惑，洛雲深抬眼看來，緊繃的臉微微放鬆，擔憂的道：“怎麼了，陛下？弄疼你了？”
十七還沒忘記自己已經瘋了，歪頭打量了他兩眼，忽而笑道：“阿深，你看見了嗎？我幫福伴伴和嬤嬤出氣了。”
“我現在不怕了。”
說著，他落寞的垂下眼，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可是太遲了對不對？”
“不遲。”
未等洛雲深回話，陸厚德便輕聲細語的開口：“他們死無全屍，沒辦法投胎，現在估摸著還困在枉死城，想必是能看見陛下這番‘壯舉’的。”
十七攥緊了手，原本落寞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怒火攻心下，他本能的要去拔洛雲深的長刀，可卻被一隻大手按住。
“陛下，到此為止吧。”m.X520xs.Com
洛雲深神色冷淡的握住他的手腕，聲音輕柔，語氣中卻帶著警告：
“剛才我見你情緒激動，便沒攔著，現在傷也受了，氣也出了，該安靜了。”
“我與陸相之間還有合作，容不得你肆意胡來。”
見著小皇帝神情難堪，他又歎了口氣，語氣柔和的勸哄：
“陛下莫跟他這種古怪老頭一般見識，若是心中不快，白羽衛的死牢裏多的是人，我帶幾個來，給你殺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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