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振武殺的?”
陸厚德神情淡淡的瞥了一眼血淋淋的地麵,無動於衷的問道:“誰又招惹這孩子了?”
護衛頭領恭敬的垂下頭,把剛才發生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古末死了。”
這語氣中沒有半點驚訝與擔憂,陸厚德甚至連進去看上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柔和的笑了起來:“這下我的陛下該開心了。”
“姓厲的那個龍隱衛,倒是長了些本事,也不枉陛下把他當做親信培養了五年。”
他冷淡的瞥了眼護衛,平靜的道:“把這裏收拾了,省的髒了腳。”
言罷,他意興索然的轉身離開,竟是對此事全不在意的模樣。
或者說,看他的模樣,顯然是胸有成竹,亦或者是,早有預料?
藏身在遠處的厲鋒不由皺緊了眉。
陸厚德這家夥,是不是對自己等人的行動早有猜測?
怪不得陛下的計劃施行的如此順利,估計這個人不僅沒有插手幹預,甚至,說不定還在推波助瀾?
思及二虎剛才那番囂張的話,他頓時明悟過來。
也許陸厚德早已準備好要侵吞珩戎,才不在意被栽贓嫁禍,更不在意珩戎士兵的生死。
對方之所以不曾阻攔陛下誘敵,還配合的帶人出城,方便自己行動。
不過是因為,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雖然是為了奪回盧陽關,但同樣的,也是在幫助對方削弱大首領的勢力。
然而,就算是明知這一切都在陸厚德的計劃之中,他們依舊得按著對方規劃的方向走,頭也不能回。
因為想要奪回盧陽關,救出這裏的百姓,他們就必須得想方設法的趕走或者殺死城中的珩戎士兵,沒有別的路可走!喵喵尒説
得想個法子。
他沉凝著臉色,默默的想,必須盡快通知十七,讓他知道陸厚德的目的才行。
……
“陛下?”
顧遊靠近獨坐在樹下,一直沉默無言的青年,小心翼翼的問:“您用些飯菜吧?”
他端著被護得好好的,半點未曾淋濕的幹糧與菜湯,擔憂的道:“您夙夜趕路,到現在連口水都不曾用過,這樣身體怎麼撐得住?”
十七恍然回神,接過他手中的托盤,露出平靜的微笑:“嗯,正好朕也餓了,你們都吃過了嗎?”
“正吃著呢。”
望著坐在樹下,在朦朧雨霧中啃著幹糧的士兵,十七看了眼頭頂的油布蓬,不由歎了口氣。
他們正處在之前隔離出來的防火帶內,也是這片小樹林的中央。
因著樹林不大,之前又挖好了防火帶,加上下雨,阿顏察燃起的火焰不久前便已熄滅,隻留下麵前的一片焦土。
見顧遊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定定看著幹糧中夾著的肉脯,沉重的心情略微鬆緩,端起菜湯喝了一口。
不管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把命賠給盧陽關的百姓,隻能盡力替他們報仇,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至於其他,恕他自私自利,舍不得這讓人留戀的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