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張副將捋著胡須,讚賞的道:“明日我們再虛晃一招,佯裝進攻,提起對方的警惕後再行歇下,應當就可以正式對壘了。”
“有點奇怪。”
萬俟凜臉色沉凝,低聲道:“我們都挑釁到眼前了,他們明明是想動手的模樣,可將領卻似乎並不發兵,見士氣萎靡,也不做安撫,這樣的士兵怎麼能打仗?”
張副將不甚在意的道:“姓陸的到底是個文人書生,隻會耍弄些陰謀詭計,正兒八經的用兵手段是半點不懂,會疏漏了士氣的重要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十七卻若有所思的沉吟起來。
陸厚德是個天才,智商謀略都極為高超,且對人心的掌握也不低於自己。
這樣的人就算一點兵法都不懂,也不可能不知道士氣的重要性。
對方如此放任士兵頹喪,而不做應對,想來除了另有提升士氣的方法外,就是對於士兵的心情如何毫不在意。
他聽了一會眾人的提議,大部分都讚同張副將開始提出的虛晃一槍。
思及陸厚德的行為詭異,他便投了一張讚同票,權當是試探了。
……
第二天一早,精力充沛的良朝士兵便列起了隊伍,呼呼喝喝的開始了操練。
對麵的珩戎士兵隻得警惕起來,對方一提槍往前衝,他們就提起心,橫刀打算拚死一搏。
然而他們剛準備好,對方就又退了回去。
幾次三番下來,他們又是頹廢又是氣惱,不停的向長官請命出擊,卻怎麼也得不到同意,有脾氣暴躁的士兵,當即就扔了武器,罵罵咧咧的往地上一坐:
“什麼玩意,那個姓陸的才來了多久,你們就忘了自己是珩戎人了!”
“人家都這麼挑釁了,還不動手?呸,懦夫!”
“我看,說不好那個姓陸的,就是良朝派來毀滅我們珩戎的臥底!你瞧瞧他來了之後,咱們國家都成了什麼樣子!”
說著,其他士兵們也疲倦的放下武器:“這仗到底是打不打了?”
“要不咱們按照良朝人的話,把姓陸的抓了送過去?隻要良朝退兵,我們的親人就不會受到傷害!”
這話一出,頓時便有許多士兵心動,他們不由自主的握緊武器,目光飄向城門方向,一時之間,頗有蠢蠢欲動之感。
“別傻了!”
一旁的長官實在忍不住,嗤笑道:“我們殺了那麼多良朝人,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他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悄聲透露:“陸先生有必勝的法子,不過咱們得老實待在這裏,等良朝軍隊主動攻擊,這法子才能奏效!”
“什麼法子?!”
“你快說說!”
長官頓時被不安的士兵團團圍住,他惱怒的抽刀把人逼回去,冷哼道:
“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不過是兵卒,老實聽命就成,別的少管!”
哼!他總不能說自己也就是被上司交代了這麼一聲,實際上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法子。
另一邊的良朝營地。
十七望著那些珩戎士兵,不由皺緊了眉:“看起來士氣倒是沒那麼頹喪了,不過也算不得高昂?”
這到底是有沒有在鼓舞人心?
還有,城裏的百姓聽了昨日那番話,怎麼到了今天都沒有反應?
他不信對於大首領的死,對於十幾萬珩戎士兵的死,這些珩戎人沒有一點懷疑怨氣。
難道是陸厚德出麵進行了安撫?
那為何又漏過了最重要的士兵,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