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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武閣。
書房外麵有了細微的人聲。
埋頭公務中的五爺端起茶碗,聽到外麵似有女子的聲音。
他手中茶盅一頓。
這幾日,老夫人和夫人都陸續派了幾次人來勸他,他沒什麼閑心休息,隻在這一味處理公務。
但除了老夫人和夫人,旁的便沒有什麼人來了。
平日時不時給他送金絲酥的那個人,更是完全看不到......
他想著,外麵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似是要離開了。
他微微皺眉,叫了文澤。
文澤聞聲連忙跑了過來。
他問,“誰在外麵?”
文澤回,“回五爺,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給五爺送了些點心,是涿州的慧姑娘和武大奶奶帶過來的。五爺要吃嗎?”
他說完,見五爺眉頭更壓了幾分。
文澤摸不準他什麼意思,還以為是因為涿州幾位頻繁來訪。
他低聲解釋,“那二位見過夫人,夫人請她們去花園轉轉,這便要離開了。”
他說著,見五爺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沉默著,文澤又小聲補了一句。
“夫人讓姨娘作陪的,道是怕姨娘悶在院中不好。”
他小心覷著自家五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五爺要不也出去走走吧?”
五爺一連幾日悶在書房處理公事,文澤真怕他累壞了。
詹司柏本不想說什麼,可聽到後麵,他微微頓了頓。
“韓姨娘......也好幾日沒出門了?”
“是,五爺在冷武閣幾日,韓姨娘就在淺雨汀幾日沒出門。”
文澤這麼答了,見五爺皺起的眉頭挑了起來。
男人半晌沒說話,而後突然起了身。
“去外麵轉轉。”
文澤聽得眼睛一亮,“您要出門嗎?奴才讓人去牽馬?”
“不用這麼麻煩,去府裏花園吧。”
他說完,信步往竹橋去了。
文澤眨了半天的眼,連忙跟了上去。
......
花園。
秋風吹得人有些瑟瑟。
顯然鄭氏今天為了體麵,穿的不夠多,這會被風一吹,有點發冷。
人冷也就算了,偏場子也冷。
那韓姨娘不知怎麼回事,竟然說三句回不上一句,連自家小姑子都不得不多說幾句話暖場。
當下,他們走到了一片假山附近,鄭氏就扯了詹淑慧低聲道。
“這韓姨娘如此話少,估計也從她口中聽不到什麼了。回了吧,怪冷的。”
詹淑慧看了自家嫂嫂一眼,同樣低聲回了一句。
“我倒是挺喜歡這位韓姨娘,嫂嫂若是累了,就去那邊的畫舫坐著等一等,我再陪韓姨娘走走。”
這提議鄭氏覺得不錯,拉了拉詹淑慧,“你是好性兒,但也別太貼著她了,到底是個妾。”
“知道了,嫂嫂。”
鄭氏尋了個借口去了,詹淑慧陪了俞姝繼續往前走,進了假山一旁的小道上。
秋日天寒,假山裏更是陰冷,兩人便也沒往裏麵去,就那麼安靜地走在一旁的小道上走著。比剛才三人沒話找話,多了幾分和諧安寧。
隻是兩人都沒注意,有人從假山另一邊走了過來,瞧見了她們,便負手進了假山。
詹淑慧和俞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聊近來的天氣,又聊了兩句亂世人不易。
詹淑慧歎道,“從前幾位手帕交,嫁人之後都沒了聯係,兩三年不見,甚至都不曉得是否安好。”
世道亂,人命不過旦夕之間。喵喵尒説
俞姝聽了這話,不免想起自己哥哥。
哥哥是行兵打仗的人,比尋常百姓家,更多幾分危險。
可惜她那日沒走成,這幾日在淺雨汀裏,一門心思地等著煙花信號,但幾日過去,竟沒聽到第二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