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3 / 3)

俞姝捏了捏眉心,回了定國公府。

京城下了兩日的雨,魏家的事情沒了下文,隻有沈氏給她送了些藥材,說在忙碌盤店回鄉的事宜,過些日忙完了來看她。

俞姝倒是想把那家店盤過來算了,但她手裏沒錢,定國公府也不會允許她一個小妾在外經營。

她想了兩日沒想出來辦法,眼看著楚遠書明日就要嫁人了。

下晌,薑蒲倒是告訴了她,那位好些日沒現身的五爺的事情。

“姨娘,國公爺明日一早就去軍營了,說是有些日都不回來了。”

“朝廷要派兵打仗?”她挑眉。

可薑蒲搖了頭,“奴婢不知這個。國公府規矩森嚴,後宅中人不能議論朝中之事。”

俞姝皺了皺眉。

若真要打仗,那位五爺一走許多日,她想打探消息也是不能了。

處處受阻,俞姝歎氣。

那位五爺不肯回來,她也沒有辦法,要是刻意伏低做小或者邀寵,說不定就在他眼裏露了馬腳。

俞姝隻好暫時先不管他,先把接頭用的藥材鋪穩住再說,於是又想了想魏北海的事情。

仔細想來,魏北海同楚遠書的關係都十足的奇怪。

沈氏說他們是指腹為婚,從小青梅竹馬地長大,沈氏和楚遠書婆媳關係甚好。

甚是還曾說過,當年魏北海被打受過重傷,險些死了。

彼時楚遠書就在他床前,沒日沒夜地伺候。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成親,可魏北海卻在婚前反悔大鬧,拒絕娶楚遠書進門。

隻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敵不過,隻能娶了楚遠書。

但這六年姻緣倏忽而過,兩人沒有留下一子半女,反而在第六個年頭和離。

魏北海沒有旁的心悅的女子,也沒妾室、通房。

俞姝又想到了今日他和楚遠書說的話......

榻上茶桌上點著一盞小燈,燭火搖晃,時不時發出劈啪一聲響。

她坐在窗下,什麼都看不見,幹脆吹熄了蠟燭。

室內一片黑暗,她喃喃,“受過重傷......六年......沒有子嗣......”

薑蒲突然撩了簾子進來。

“姨娘,夫人院裏給您送了盅湯。”

“湯?”俞姝疑惑。

薑蒲輕聲解釋,“是給您調養身子的。”

俞姝明白了,這是調養身子使易於受孕的藥湯。

宴夫人對子嗣,可比那五爺還要上心的多。

薑蒲瞧見蠟燭滅了,又過來點了起來。

俞姝在那火光亮起的一瞬,忽然一怔,接著心頭一片光亮。

五爺想要子嗣,宴夫人更想,他們夫妻那般琴瑟相合,也不得不納妾生子。

魏北海和楚遠書成親六年,卻沒有一子半女。

魏北海,可是魏家的獨子。

但他既沒有小妾,也沒有通房,如今連妻室都沒有了!

......

俞姝當晚早早歇了,翌日天沒亮就起了床。

“讓車夫幫我套車,我要出門。”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薛薇小聲問,“姨娘這麼早出門,天還沒亮呢,會不會不太好?”

近來因為魏家的事情,姨娘出門頻繁,兩個丫鬟都怕幾位正主要不高興了。

可俞姝搖頭,“眼下管不了這麼多了。”

她迅速地穿了衣,白絲帶都沒來得及係,拿在手裏快步往外而去。

*

深水軒。

詹五爺難得回來了一趟,但從書房拿了東西,就徑直離開了。

文澤跟著自家五爺,往正門去,吩咐了人去牽馬。

五爺要去京畿大營,這一去少則半月,多則一兩月,五爺已經許久沒出京這麼久了。

五爺親自去重華苑看了老夫人,也讓他去正院跟夫人說了一聲,偏偏半句都沒有提淺雨汀。

文澤歎氣。

可五爺這些日,每日埋在公務之中,有時候甚至把舊賬翻出來盤點,不讓自己有一刻清閑。

又是為的什麼呢?

文澤不敢妄自揣測。

破曉前的國公府仍一片寂靜,黎明前的夜中,隻有零星的鳥叫聲時不時響起。

五爺冷著一張好幾天沒化開的臉,大步在前,文澤快步追在後麵。

就在到了正門前的路口時,對麵突然傳來一陣比他們還快的腳步聲。

文澤看了過去,在看到對麵來人的一瞬,睜大了眼睛。

而前麵的五爺,腳步也驟然停了下來,怔怔看住了對麵的人。

詹五爺看到了他的妾。

從那天之後,他就再沒見過她。

他不見她,也不許她來,甚至不許人提及。

可是每晚閉起眼睛,她靜默坐在窗下的身影,就映在他眼簾上。

無論他睜開閉起眼睛無數次,那身影仿佛烙在了他眼簾上一樣,沒有片刻消散。

呼吸都不順起來,心口止不住收縮。

他想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見她。

而且,近日袁王的兵馬動作頻繁,除了重傷未愈的俞厲留在虞城駐守,袁王其他各大將領皆陸續有了行動。

這樣一來,約莫用不了多久,袁王就要再與朝廷開火。

袁王如此躁動,對朝廷與他來說,可是個好機會......

於是他幹脆安排了京畿大營演練,今日一早就過去。

大營裏演練強度極大,他約莫不會再睡不著了。

他是這樣想的,可就在見到眼前人的一瞬,一顆心停了一停,腳步不由自主頓了下來。

天還黑著,路邊的氣死風燈落下淡淡的光亮,燭影在地上打轉。

她穿了件湖綠色的琵琶袖長襖,頭發隻簡單挽了纂兒,簪了一隻清透的白玉簪。

玉簪映著瑩瑩的光亮,襯托著她白皙瑩潤的臉龐。

五爺心口快跳不斷,那種不被掌控的感覺止不住地冒了出來,像是壺中開水裏的氣泡。

他抿嘴默然。

薑蒲和薛薇在這時瞧見了他,皆是一頓,立時要行禮。

他直接抬了手,止了二人。

兩人驚疑,倒也都沒敢言語。

隻是他那什麼都看不見的妾,問了一句,“怎麼了?快些,莫要耽誤!”

他這才瞧見她行色很急,一手由薑蒲扶著,一手握了那遮眼的白絲帶。

行走之間,她手心裏的白絲帶迎風而飄。

她反複催促著“快些,再快些”,黎明前的燈影下,湖綠織金的裙擺翻飛。

詹司柏看住了。

這般的著急在意的情緒,他從未見過她,在他身上有過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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