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淑賢不可能有身孕,隻能再把喘症的事情拿出來說。
說當初老國公就是發現獨女有喘症,所以不敢繼續生養嫡子,就是怕下一任定國公也有這病,萬一在戰場上犯病,豈不是棄將士於不顧?
錢太妃如此多疑,原本說好了讓五爺同宴夫人和離的事情,一直沒有施行。
而這些年四王造反,五爺常年在外打仗,老夫人上了年紀,國公府裏裏外外總要有人打點,詹淑賢在國公夫人的位置上,一坐便是好多年。
後來,她幹脆提出為五爺納妾,有了妾室,有了孩子,和離不和離都不重要了。
但五爺對妾有芥蒂,納妾之事遲遲不能成。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俞姝進了定國公府。
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一樣。
......
普壇寺。
風吹古樹沙沙作響。
樹下的陰涼移了幾寸。
老夫人說韓姨娘很好,“韓姨娘出身雖然不高,但舉手投足不似尋常女子,頗有些大家風範。”
她看向五爺,“你將韓姨娘瞧進眼裏,我也不意外,等她眼睛好了,孩子也出世了,我相信她能坐得穩這國公夫人的位置。”
五爺心下暖了起來。
阿姝當然可以。
不過老夫人又說起了侄女宴溫。
“其實,我原本還想著阿溫回來,替了淑賢繼續做國公夫人,但她自己並不願意,你也有了韓姨娘。阿溫那性子同我二弟很是相像,願意逍遙度日。既然如此,都是天意,她願意什麼地方,都隨她去。本也是我虧欠她的。”
五爺點了點頭,隻是不知道宴溫眼下到了何處。
他沒敢同老夫人直說宴溫被人掠走了去,隻說是路上遇了點麻煩,一時回不來。
五爺默默琢磨著宴溫的事情,老夫人起了身。
五爺起身扶了她,要送她回去休歇,老夫人卻同他擺了手。
“我沒什麼事,你去尋韓姨娘吧,既然要和離將她扶正,便告訴她吧。她為你受十月懷胎之苦,該對她再好些。”
在這話裏,五爺想到了從前自己強加給她的規矩。
他抿了抿唇,辭了老夫人,直奔俞姝的宿處去了。
*
千裏之外的虞城。
托出真實身份的宴溫,告知了俞厲她這瞞天過海的秘密。
她在俞厲的愕然中,無奈地笑歎了一聲。
“俞將軍,我真不是老國公的獨女,也不是詹五爺的妹妹,我隻不過是個替代罷了,沒什麼用的。”
俞厲看向她,女子說起替嫁往事,眉間舒展依舊,隻有嘴角的笑意透著無奈。
俞厲皺眉,“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秘辛?”
宴溫回答,“我想,將軍以我為質與五爺交換條件,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可惜我並非這麼重要的人。將軍與五爺都不是奸佞之人,想來之間必然有誤會,若是俞將軍相信,我願作為勸客,幫助將軍和五爺解除誤會,這般可好?”
不然的話,一直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才能脫身?
宴溫已經被困很久了,隻想要點自由罷了。
然而俞厲還是搖了頭。
他同那詹五之間,可不隻是誤會摩擦這麼簡單。
他妹妹還在那詹五手裏!
俞厲頭痛了一時,沒想到以妹換妹的計策,竟然弄錯了人。
他說不成,“閼氏......不,宴娘子的好意俞某心領了,可事情複雜遠非娘子所想,我一時半會不能放走你,容我仔細思量一番。”
宴溫愕然。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有了急報的聲音。
“大將軍,戎奴單於率兵向秦地進發了!多城將領請求將軍支援!”
話音落地,俞厲精神陡然一提,大步流星地奔了出去。
*
普壇寺。
五爺在翌日下晌,俞姝小憩之後,抱了她在懷裏,把事情告訴了她。
“......等到事情都穩妥了,我們尋個好日子成親吧。”
俞姝還以為自己沒睡醒。
她呆呆坐著,扶著高聳的肚子,半晌沒回過神來。
“宴夫人不是宴夫人?”
五爺點頭。
“那真正的宴夫人......?”
五爺告訴她,“阿溫希望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
俞姝睜大那雙迷蒙的眼睛。
宴夫人和五爺不是夫妻,他真正的未婚妻也與他並無感情。
權傾朝野的定國公,竟真的隻有她這一妾。
而他不願意讓她做妾了......
“五爺......讓我給你做妻?”
五爺看著她的臉龐,輕笑了一聲,抱了抱她,“阿姝不願?”
俞姝隻覺頭暈目眩。
好好的妾,怎麼就變成妻了?!
可她是叛軍首領的妹妹,怎麼能做朝廷棟梁定國公的夫人?!
她想說“不願”,可肚子突然不適了起來,她連忙低下頭撫著肚子平息。
可有侍衛傳來了加急的消息。
“國公爺,戎奴襲擊了秦地城池,虞城將軍俞厲率大軍支援邊境各城,與戎奴正麵開戰!”
五爺聽到這消息默了一默。
但俞姝卻心下陡然快跳起來。
哥哥終於同戎奴開戰了!
俞姝想到之前與哥哥商議的事情,心跳越來越快,而腹中的不適也明顯了起來。
她臉色不對,自己還沒發現,五爺卻看到了。
五爺被她嚇了一跳,急急喊人進來查看。
梨娘子一眼瞧見,便“哎呦”了一聲。
“姨娘提前發作了,要生了!”
......
普壇寺兵荒馬亂。
定國公府在第二日的下晌,迎來了小主子。
五爺在院子裏來回踱步,急的滿頭大汗,產房的聲音在這時傳了出來。
“恭喜五爺!母子平安!”
五爺直接衝進來產房,攔都攔不住。
俞姝昏昏沉沉被他抱著親吻,產房裏的人臉都紅了。
小兒在這時哇地一聲大哭,哭得五爺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出了聲來。
他握著俞姝的手同累壞了的俞姝道。
“阿姝你聽聽,咱們兒子要把房頂掀翻了。”
俞姝也聽見了,懸著的心放下一半,疲累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去。
五爺細撫著她的臉龐,讓她好生休息。
俞姝累壞了,閉起眼睛就睡了過去。
她不知睡了多久,稀裏糊塗做了許多夢。
一時夢見哥哥身披戰甲,一時又夢見五爺指揮千軍萬馬,最後,哥哥的兵馬和朝廷的軍隊戰到了一處......
俞姝被哭聲驚醒了,她睜開眼睛。
五爺正坐在她身邊,懷裏抱著小兒。
俞姝想看看兒子,可惜看不見,五爺喚了她,將孩子的小手放到了她手下。
“阿姝捏捏,甚至有趣。”
小兒的手柔柔軟軟的,俞姝輕輕捏了捏。
“方才是五爺把他捏哭的嗎?”
五爺低聲笑了起來,“這孩子哭起來,勁兒忒般大。”
俞姝也笑了笑,笑了一半,記起了方才做的夢。
哥哥已經同戎奴開戰了......不知戰況如何?
她懸著的另一半的心還沒有放下,就在這時,外麵又有了匆忙而來的戰況。
五爺放下孩子,起身要出門去,卻被俞姝攥住了衣衫。
“怎麼了阿姝?”
俞姝沒說話,隻是攥著他。
五爺摸了摸她的額頭,沒再出去,叫了人到窗外回稟。
“何事?”
“回五爺,俞厲一戰擊敗了戎奴的托尋,已經把人趕出了秦地境外!”
五爺聽得挑眉,“俞厲帶兵越發長進了,兩三日的工夫,便能拒敵境外,實是厲害。”
而俞姝聽著,另一半懸著的心陡然一鬆。
但外麵的士兵還沒回稟完畢,此時又稟了一句。
“但那俞厲得勝當天,竟然自立為王!
“如今秦地半數城池歸屬於他,眾將俯首稱臣,稱其......虞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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