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第 67 章(2 / 3)

“阿姝方才怎麼想起替方知府說話?縱容作弊,他罪責不冤。”

俞姝說確實不冤,“可是五爺有沒有想過,也許方大人也想要科舉的清明,隻是憑他一己之力做不到罷了。”

不光做不到,若是反抗,可能遍體鱗傷;那為什麼不順水推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俞姝喃喃,“這朝廷......”

她沒有說下去,拉了長長的尾音。

五爺皺眉看向了她,“阿姝想說什麼?”

俞姝在他這句嚴肅的問話中笑了。

她沒有辦法,在忠守朝廷的定國公麵前說:“這朝廷,早就爛透了......”

她說沒什麼,轉身避開他的目光,要去看暮哥兒。

可她剛走了一步,就被人拉住了手。

男人的手力道很重,拉扯著她不能前行。

“五爺有什麼事?”

她問他。

五爺沒有開口回應,隻是默默看著她。

她對朝廷的態度,始終是那麼的反感,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五爺將她拉到了身邊來,她顯然是不願的,道,“我聽著暮哥兒醒了,過去看看孩子。”

“他沒醒。”五爺點破了俞姝,“坐下同我說會話。”

俞姝笑了笑,並沒有順著他的意思坐下,隻是站著同他玩笑,“我同五爺每日都能見到,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說著笑著,五爺卻一點都不想笑,見她還不肯坐下;他拉著她的手,她也隻有向外的力道;他幹脆長臂一伸,將人攔腰抱到了身上。

俞姝睜大眼睛去看他,隱約可見男人剛毅的麵容。

她推他,男人精壯的手臂似天柱一般不動如山。

“五爺做什麼?”俞姝不悅。

男人用臂膀圈著她,不許她離開。

他看住她的神情,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阿姝的父母親族裏,如今在世的還有幾人?”

她從前隻說父母都沒了,兄弟姐妹裏隻有一個長兄,失蹤之後完全沒有蹤跡。

除此之外的其他親族,她一次也沒提過。

他這般問了她,想知道是不是她的親族之中,也有似方知府一般的遭遇。

他看住她,俞姝卻笑起來。

“五爺怎麼想到問這些?我隨著爹娘外出做生意,老家甚少回了,同族裏的人並不相熟,甚至都記不住了。”

五爺卻越發握住她纖細的手臂,盯住了她。

“是嗎?”

她說“是”,神色很平淡。

五爺抿了抿嘴,又放緩了聲音同她道。

“我想著,你以後是我的妻,若是你族中有親眷曾陷入冤案,大可以將舊事翻出來重審。”

若是把冤屈平了,她心中的不平是不是也能平了?

俞姝在這話裏,越發想笑。

“那若是我親眷真的犯了罪責,沒法平反呢?”

五爺皺眉,握了她的肩頭,“所以,你親族到底曾出過什麼事?”

俞姝笑得不行,目光向著遠處看去。

“哪有什麼事?我們不過是鄉野小民罷了,上沒有恩澤,下沒有冤屈。五爺想多了。”

她家因為貢桃出事,不過是五族被滅罷了。

她沒有冤屈。

她隻有仇恨!

但這些,都與定國公詹五爺沒有關係。

定國公府還是皇恩澤陂的第一公府,而定國公詹五爺本人,也是攘外安內的第一忠臣。

庭院裏秋風陣陣,掃著初初落下的落葉。

她說五爺想多了。

“我父母親族並沒有什麼冤屈,今日隻是聽聞方知府的事情,稍有些感概罷了,五爺不必當做一回事。”

其在這時,暮哥兒在廂房裏哇哇哭了兩聲,俞姝從男人懷裏掙了出來,看暮哥兒去了。

她離了去,懷裏空落落的。

可她在他懷中之時,也全無親近親密。

不是她說得那樣。

她偷偷地藏了許多秘密,這些秘密,她一個字都不肯說與外人。

而他對她,也是外人。

......

滿月酒宴結束,定國公府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安靜。

但五爺看著枕邊人,她明明同平日裏沒什麼兩樣,可莫名地,他心裏不適。

她真的就一點都不肯同他說一說嗎?

他旁敲側擊了幾次,而她明明聽懂了,卻都當作沒聽懂,岔開了去。

五爺不問了,抱著暮哥兒在懷裏。

小人兒眯著眼睛犯困,迷迷糊糊地往他懷裏湊,仿佛他是他親愛的娘親。

可惜他不是,暮哥兒小眉頭一皺,哭了起來。

奶娘過來,被五爺攆了下去。

俞姝也走過來,五爺側過身不理會。

俞姝抱了個空,倒是男人拍了拍懷中的小兒,沉著聲音同小兒道。

“莫要再哭了,爹爹抱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這世間,隻有爹爹最與你一心一意。”

男人說了,眼角裏看了一眼俞姝。

俞姝迷糊的視線接到了眼神,身影頓了頓。

她沒做聲,暮哥兒卻醒了。

他根本聽不懂一心一意的爹爹,跟他說的這些肺腑之言。

他隻想找他親親愛愛的娘。

一雙大眼睛咕嚕嚕轉著,一眼看到了俞姝,便要從五爺懷裏掙出去,朝著俞姝抓著手。

俞姝連忙要去抱他,可五爺突然起了身,抬腳往房中另一邊而去。

俞姝又抱了個空。

暮哥兒哇哇大哭,嘴裏吱吱哇哇地,也不知是不是在喊娘親。

五爺沉著一張臉。

“你娘親自有你娘親的心事,莫要去擾她,還是同爹爹親近吧。”

庭院裏的樹葉,都被暮哥兒的哭聲震落了許多。

五爺不肯把孩子抱給俞姝,隻說些奇怪的話,俞姝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奶娘要過來,這次是被俞姝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