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是什麼定國公,也不會再效忠朝廷。我這三年,一直在尋你。”
俞姝一怔。
她意外地看過去,沒有在男人臉上看到一絲哄騙的假意。
她迷茫起來,這時,視野邊緣出現了一個人。
俞厲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了大殿門前。
俞姝看過去,看到自己的哥哥,哥哥在男人的話裏,緩緩跟她點了點頭。
他用唇語告訴她。
“是真的。”
是真的。
俞姝愕然。
那小皇帝當年說得話果然是假的,他並沒有騙她,而是所有人都被皇帝的假招安蒙蔽了......
她再一次看向男人,看到了他袖口係著的那根緊緊係著的白紗帶。
紗帶泛了舊痕,隱隱發黃,不知在那袖口纏了多久。
“你......說得都是真的?”
五爺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嗓音發啞,一字一停地告訴她。
“老天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能再見到你,已是上天的恩澤......我怎麼可能騙你?”
俞姝喉頭緊了起來,腦中空了一空。
男人在侍衛的利槍下,止不住後怕,止不住後悔。
“我知道是我錯了。三年了,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醒悟?為什麼沒看清趙炳的麵容?為什麼直到他們把你逼迫......跳下山崖,才明白真相......”
男人說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噩夢一般的情形。
他隻是顫著手向俞姝探去。
他用極輕的聲音問她。
“那麼高的山崖,那麼急的江水,你......傷還疼嗎?”
他問她,隻把俞姝問得眼淚越發洶湧。
而男人嗓音哽咽。
“阿姝,你怎麼怪我都可以,但是別把我趕走,就讓我在你身邊,好不好?”
俞姝沒有回答。
她止不住想起了楊城下,領兵作戰的男人。
本來,她該感謝他,幫她守住了楊城。
可是,他領的到底是朝廷的兵馬,臨時替代的,也是他身在朝廷的兄弟。
他在朝廷那麼多年,就如自己之前所想那般,早已無法割舍,尋她三年又能怎樣呢?
有朝一日,她和哥哥親自對戰他那些朝廷的兄弟同袍,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麵。
正如她之前告訴暮哥兒的那樣。
她和他在河的兩邊,河很寬,水很急,她過不去,他也過不來。
她拭去臉上的淚,轉了身,不再去看他。
“你還是走吧。我與你本就不可能。就算你不再效忠朝廷,你我也不是同路人。你留下來做什麼呢?”
浸透涼意的風吹過來。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
“若是我願意,同你一起對抗朝廷呢?”
他說他曾來過,“那時候,你兄長拒絕了我。但我對朝廷再沒有了任何留戀,這些年也看透了朝廷的偽善......”
他微頓,抬頭看向側身背著他的女子。
“阿姝,我真的願意留下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好嗎?”
紗幔被風吹拂發出細細索索的聲響。
俞姝知道,他沒有說謊,如今也沒有必要再說謊。
可她問了他一個問題。
“若是讓你領兵與夕日同袍作戰,你也可以嗎?你是身經百戰的人,你該曉得戰事不是玩笑,若有一日,對戰的正是你的兄弟袍澤。”
她朝他看了過去,看住了他的眼睛。
“比如穆行。”
男人在這話裏,稍停了一下。
他臨時領兵,替穆行州作戰的事情,到底還是觸到了她心裏,那扇對他不輕易打開的門。
他搖了搖頭,“行州是被朝廷兵馬,從戎奴的大舉進犯中救出來的孩子,他對朝廷有感情。但他不是完全地是非不分。若真有此一日,我勸他離開,他會想明白的!”
然而這個答案,讓俞姝淡淡地笑了。
“可他若是不願意呢?若我們與他之間,非要有個生與死呢?”
她說著,失望地搖了頭。
“造反不是兒戲,我們這些反軍,是賭上全部身家去搏命,不可能有一絲一毫地猶豫。而朝廷不止一個穆行州,他們都是五爺你曾經麾下的兵將,你真舍得對戰、甚至殺了他們嗎?”
男人在這話裏,唇下微顫。
俞姝收回了目光,不等他開口做出什麼回答,便道算了。
她語氣平靜了下來。
“我不想逼五爺選擇誰,所以你還是走吧。”
“從此,你我天涯相安,無需再見了。”
天涯相安,無需再見......
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就此分離。
俞姝說完,全部拭去自己的淚,收起自己的心,轉身向外而去。
“阿姝?!”
男人被阻在士兵的利槍之下,隻能看著她離開。
三年的苦苦尋找,如今他竟然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能碰觸到。
這一瞬,一切仿佛回到了那高聳料峭的山崖邊。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從他的眼前消失......
他心中抽痛有害怕到了極點。
“阿姝!”
他忽的一下揮開了兩邊的侍衛。侍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男人生生闖了過去,一把扯住了俞姝的手腕。
“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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