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王可獻策(1 / 3)

在場的十幾個牛錄章京、巴牙喇章京一個個都如同鋸了口的葫蘆一般啞口無言。{

“你們往日裏吹噓自己的戰功,聲稱如何英雄了得,各個都是巴圖魯的本事都到哪裏去了?!”

一旁一身八卦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王可,雖然沒有享受到這個待遇,但是,作為一個剛剛投到阿巴泰門下的奴才,又以熟悉山東地麵情況的地頭龍自居,阿巴泰的這番暴怒,無異於是劈頭蓋臉的打得他鼻青臉腫。

他看似悠閑恬淡的望著大堂外的天空,天空之中彤雲密布,密布的雲團仿佛要壓在人們的頭頂上一般。一陣陣的北風凜冽過一陣,空氣之中隱約有些潮濕的味道。

“似乎這天氣要下雪了。”王可有些神遊天外,若是還在灤州之時,少不得這樣的天氣會安排些家奴信徒燒上木炭,將火盆燒得旺旺的,在亭子裏圍爐飲酒賞雪。

凜凜嚴凝霧氣昏,空中祥瑞降紛紛。須臾四野難分路,頃刻千山不見痕。銀世界,玉乾坤,望中隱隱接昆侖。若還下到三更後,仿佛填平玉帝門。

急切之中卻又做不出詩來,腦子裏卻是一部忠義水滸傳話本之中的段落,講得正是那下雪的景色。

阿巴泰卻沒有王可的這份修養,他開始逐一的數落大罵手下的甲喇章京、牛錄章京、巴牙喇纛章京。

“你!本貝勒給你編了一個甲喇的兵馬,你可倒好。被明國京營的那群狗雜種打得一敗塗地,一個甲喇的兵馬死的死散的散,你個狗奴才又從甲喇變成了牛錄!”

“你!更丟人!竟然讓一群明國三千營的馬隊沿著運河追殺了你三十裏路!要不是老子派人去接應,你是不是一口氣敗回盛京去?!”

“你!負責臨清州城城防,竟然被那些漕幫的細作將軍情探知清楚,若不是這群狗賊被本貝勒的巴牙喇兵撞見,盡數擒拿拷問,隻怕這個時候咱們的虛實情形早就被那李守漢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你!。。。。。”

罵聲如雷之中,王可視線裏,幾朵雪花從天空之中悄然飄落。落在了在大堂外站班的幾個巴牙喇兵的頭盔甲胄上。

王可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口中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數十道目光一起盯住了眼前這個慣會故弄玄虛的家夥。王可雖然是阿巴泰的門下奴才,但是地位情形又比較**特殊。阿巴泰雖然不會像黃太吉對範文程等漢臣那樣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來。但是。也知道這個神棍在山東、直隸等處根深蒂固勢力雄厚。雖然兵馬被南粵軍摧毀了不少,但是根本力量尚存。於是,這二人之間算是有點官員和心腹師爺之間的味道。

“狗屁的喜!如今寧遠伯所部兵馬從南麵壓過來。西麵又是劉良佐劉澤清這兩條瘋狗,你們這群狗奴才又不給本貝勒爭氣,連連戰敗,如何讓本貝勒有喜事?!”

“主子,我軍雖然幾次小挫,然滿洲將士根本尚在,元氣未動。損失者大多是進關之後歸附主子之人,那也是他們的福分到了,不能再伺候主子了。不過,奴才從曆次與南粵軍和京營兵馬接戰之事中也算是有所得,這群奴才的血算是沒有白流,奴才自以為已經找到了對付南蠻的法子!”

“嗯?”

眾人低迷沉悶的情緒立刻被王可調動的有些興奮了,至於說那些新附軍被京營打敗的事情,便自動被他們忽略了,能夠從中找到破解南粵軍作戰技術的法門,便是死傷再多也是劃得來的!

“主子,您看看外麵的天,這是老天爺幫助主子大破南蠻啊!”

半空之中,紛紛揚揚的雪花飄灑在人們的視野裏,轉瞬將整個世界便被蒙上了一層白紗,緊跟著落下的雪片更是不停的落在這層上麵,不斷的將它變厚。轉眼便是碎瓊亂玉滿地皆是了。

“主子生長於遼東,這風雪本是家常便飯,我大清將士,更是視風雪為摯友。可是,據奴才所知,南粵軍大多為嶺南人,氣候溫和山溫水軟之地。想來一年到頭也不曾見過幾次雪花,如何能夠在這種天氣裏外出廝殺作戰?”

因為著名的小冰河期的緣故,這一時期便是廣州、海南等地也是有下雪記錄的,當然,這種嶺南地區下的雪是不能夠和黃河以北地區相比的。

不過,在這場一直延續到乾隆年間才結束的小冰河期裏,嶺南地區下雪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看看竺可楨先生的中國氣象史。那裏麵有著詳細的記錄,運河在康熙末年間封凍半年之久,桃花四月才開放等等。

“這場雪一下,那些富室豪家,言道壓瘴猶嫌少。他們向的是獸炭紅爐,穿的是貂裘綿衣絮襖。手拈梅花,唱道國家祥瑞,不念貧民些小。這場雪一下,主子您便成了富戶,寧遠伯便成了貧民!”

王可的語氣依舊是如和煦春風,令人聽上去暖洋洋的。廢話,沒有這點本事和造詣,如何忽悠教眾去?但是話語之中卻是殺氣迸現。

“他那些精銳士卒,被這場雪一來,想來凍得傷病不少,不能出戰,就算是勉強出戰,也是體力士氣不支,正好被主子所乘!此其一也!”

“前番我大清兵數次戰敗,卻被奴才發現一個規律,明國將士戰陣之時銳不可當,打得極為悍勇,然追擊不遠,每每追殺三五十裏便告收兵。主子,若是敵我當日地位對換,您會追殺多遠?”

“當然是能夠殺多遠就多遠!本貝勒當年可是連續數個晝夜不曾下馬!一直追殺到了寧遠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