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慕流雲覺得,以她對袁牧的了解,這家夥看起來一本正經,甚至對別人還顯得有些不苟言笑,但實際上鬼得很,他敢主動開口請皇上降罪,那肯定是吃準了皇上不會這麼做。
不過袁牧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也得跪在那裏,一副請罪的姿態,老老實實的。
禦書房裏麵一片安靜,新帝端坐在書案後麵,一直沒有開口,慕流雲跪在袁牧身後,也不敢抬頭去看新帝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反應,就隻能硬著頭皮低著頭等著。
等啊等,等啊等。
其實慕流雲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這種安靜讓時間變得愈發漫長,慕流雲心如擂鼓,鼻尖上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兩條腿有些發軟,跪在那裏忍不住想要打顫。
終於,就在慕流雲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這份緊張和恐懼的時候,新帝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的怒意,甚至十分輕鬆愉快。
“行了!別跪著了!你們兩個起來,坐在那裏好好的同朕說話!”
袁牧緩緩起身,回身伸出手將兩腿有些發軟的慕流雲拉起來,把她安頓在座位上。
慕流雲惴惴不安,下意識朝新帝那邊看去,剛好見新帝正笑著看向他們這邊,連忙示意袁牧趕緊坐好,不要管自己,自己沒問題。
“行了,剛剛就算是朕對你們兩個小懲大誡!畢竟從方才見了麵到現在,你們滿可以先把這件事說給我聽,那樣一來,去處理蘭婕妤那邊事情的時候,就不必那般大費周章,又是內侍驗看,又是拉帳子什麼的。
所以作為將朕蒙在鼓裏的懲罰,朕也嚇唬嚇唬你們,這就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至於降罪,朕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子仲與朕本就是再從兄弟,這些年不論是北境軍中,還是京畿路提刑司,更是忠心耿耿,一心替朕分憂,你是什麼樣的人,朕很清楚。
至於這位慕推官,方才朕也算是瞧見了你是如何辦事的,之前玉邕縣還有後續的那幾樁,子仲也在折子裏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讓朕恍若親眼所見一般,朕也一直為得了這樣一員得力幹將而欣慰。
現在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就要降罪於你們兩個,那不是等於一下子折損了朕兩位賢才?
更何況,老郡王和王妃當年是如何的神仙眷侶,這事朕小時候也是有所耳聞的,現在看來,你們父子果然是一脈相傳,都是對有膽識有智慧的奇女子情有獨鍾啊!”
沒想到竟然會被新帝這般調侃了一番,慕流雲羞得滿臉通紅,袁牧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既然如此,今日慕推官幫朕解決了一個大問題,朕該賞賜的還得賞賜。”新帝看了看慕流雲,又看了看袁牧,“既然慕推官是忠勇郡王府未過門的兒媳,那若是賞賜金銀未免過於俗氣,不如這樣,有大才者,不硬拘泥於出身,自然也不應被女兒身就擋在門外。
朕特封你為大瑞首位女推官,繼續跟著子仲替朕效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