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廠的貨車,在臘月二十五日這天下午過來拉貨。
貨車停在一百米之外的大街上,五十斤一箱的紙箱子裝了六十個,一溜一溜的很是壯觀。
薛家人做事低調,外麵的人知道的不多,幫工的王玉芬和安右菊都被叮囑過了,不要說與灌腸有關的事情。
不是每一個人都為你的成功而高興,有多少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
貨車後麵跟著一輛轎車,單春英和工會的財務一起來的,貨物點清後,把尾款結了。
三千多塊,算是一筆巨款了,薛長河投桃報李,偷偷給了單春英五十,被單春英鄙視了:“滾犢子,你咋也學著這麼圓滑?”
顧慢換種方法,給她和財會以及貨車司機每人準備二斤灌腸,單春英倒是樂滋滋的接受了:“嗯,這個可以有,我的哥哥姐姐太多了,年貨早被他們瓜分了,就欺負我是孤家寡人。”
顧慢送單春英上車,這會轎車的後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四十多歲、幹部穿著的中年人。
“叔叔,這就是我和您說的,薛長河的媳婦,顧慢;顧慢,這是廠子的領導,我叔叔,單廠長。”
顧慢禮貌地問好:“單廠長,您好。”
單國榮看著麵前這張精致,又似曾相識的一張臉,有一瞬間的出神……
單春英暗叫一聲不好,叔叔這是要犯錯誤晚節不保嗎?趕忙咳嗽了一聲,說道:“叔叔,天不早了,該走了。”
單國榮回過神來,也回顧慢淡淡一笑,隨即鑽進車內。
單春英這才鬆了一口氣,厚臉皮地從另一側車門鑽了進去。.伍2⓪.С○м҈
單國榮瞪她:“這是廠長的專車,你資格還不夠。”
單春英反駁:“不要被迂腐的條條框框框住了,又不是坐不下,幹嘛讓我和一個大男人擠?”
單國榮忽然搖下車窗,對還沒有離開的顧慢說:“你去過鳳林縣嗎?”
顧慢的這一世,就前些日子去過省城,沒嫁人之前連槐花鎮都沒走出去過,劉香蘭哪舍得在她身上多花一個子?
“沒有。”
“鳳林縣有沒有親戚?”
顧慢還是搖頭。
單國榮說了一句:“打攪了”,才悻悻的搖下車窗:“小遲,走了。”
司機答應一聲,車子慢慢駛離。
單春英看了單國榮一眼,略帶不滿地說道:“小嬸上侍奉公婆,下教導子女,沒有一點錯處,你不能對不起她。”
單國榮低聲斥道:“胡說什麼?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懂嗎?”
“那你對著一個小媳婦沒話找話又怎麼說?臨時跟著來了又怎麼說?”單春英可不吃他那一套,樁樁件件都透露出不正常。
“以後再跟你說……”
“就看你怎麼自圓其說。”
當天晚上,顧慢代表薛長河給全家人發工資了。
爺爺每個月十塊,公公婆婆每人二十,這是上個月沿襲下來的規矩。在這個基礎上,爺爺一百,公公婆婆各一百。這次的灌腸業務,能淨賺兩千多,這是全家人的功勞,發的錢叫獎勵。
三個人樂嗬嗬的收了,反正攢在他們手上,以後也是重孫子孫子的,沒什麼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