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在景泰年間做奸細,多少有點大病(2 / 3)

蘇平、蘇正加入了長洲詩社後,一直想搞個大新聞出來,結果好巧不巧,真就給他們搞到了。

不到一個時辰,盧忠就把案子辦完了,將案子的審查結果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朱祁鈺這段時間一直沒說話,坐在藤椅上,一言不發,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於謙和胡濙對視了好幾次,他們從來沒見過陛下這副模樣。

夜不收在陛下心中很重要,因為夜不收的畫就掛在大明皇帝抬頭能看的地方。

朱祁鈺在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到底誰走漏了風聲。

他甚至把自己登基之後所有的政令都梳理了一遍,去思考其中的漏洞。

不能隻有朝臣們上萬言書,自己也需要反思。

是誰?

於謙和胡濙嗎?

但是完全沒必要,這兩個人,一個為了大明把皇帝都廢了,這可是冒著天大的幹係。一個打算把自己埋在金山陵園,壓根不打算落葉歸根。

石亨嗎?

是因為沒有平定了南衙跟國公位懷恨在心嗎?

但是石亨為什麼要廢掉自己的左右手?情報收集工作何其的重要,大明幾次動武,都是因為夜不收出色的情報工作,得到了巨大的勝利。

朱祁鈺連給石亨的國公世券都準備好了,隻待再次動武,而且關於封爵之事,大家一直有溝通。

盧忠?

營救的接收工作是錦衣衛負責的,如果說泄露消息,的確是盧忠這裏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盧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看完了盧忠的調查報告,朱祁鈺嘴角抽動,自己懷疑了半天,但這次,船不是從船頂開始漏水。

這個蘇平和蘇正,自己打聽出來的。

朱祁鈺扔下了奏疏,用力的點了幾下說道:“蘇平和蘇正,必須送他們去解刳院!”

這六十一人中,有一個陳長貴的夜不收死在了草原上,這個陳長貴的妻子,也是知情人。

這個蘇平用的手段就是銀子。

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瓦剌人都已經西進快一年的時間了,這個蘇平找到了這個遺孀,金錢開路,套到了獨家新聞。

蘇平和蘇正的確是搞到了大新聞,連皇帝都驚動了,這不是大新聞是什麼?

蘇平和蘇正的目的不僅僅是針砭時弊,借著夜不收的辛苦,說皇帝不恤民力,窮兵黷武。

除此之外,蘇平和蘇正將消息賣給了一個西行商賈,這個商賈人還在京師逗留,被盧忠逮了個正著。

盧忠作為專業的錦衣衛指揮使,查清楚了這個商賈是何許人。

蘇平和蘇正本就是被奸細收買的線人。

韓政派來的奸細。喵喵尒説

就是那個安排了劉玉、韓陵刺王殺駕,在五原府外砍了渠家三兄弟車駕馬匹的韓政。

夜不收被營救的消息,被蘇平和蘇正賣了三百兩銀子,十倍利,還不知足,貪得無厭,還要在月旦評上發刊博得名聲!

名利,名利,有名望就有利益。

為了利益,投機者會出售絞死自己的繩索。

蘇平和蘇正顯然也是如此的投機者。

在他們的眼裏,夜不收?不過是一群丘八罷了,死了就死了,誰會在意?

因為瓦剌西進,這個偽裝成商賈的奸細,並沒有及時把消息傳出去,事情沒有滑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祁鈺思忖了片刻說道:“將蘇平、蘇正兩兄弟的問題審查清楚,兩次查補之後,和這個奸細一道送解刳院去!”

“問問太醫院還有沒有雅座!”

蘇平和蘇正這兄弟倆兒,若隻是吟詩作對,朱祁鈺來懶得理他們。

結果他們倒好,給瓦剌人當線人,在景泰年間做奸細,多少有點大病,必須要讓解刳院雅座伺候。

“去把湯和的曾孫湯胤勣,給朕叫過來!”

朱祁鈺靠在藤椅上,思考了許久說道:“日後這類涉及國朝戰略大事,要嚴格保密,即便是對家人也不能提起,胡尚書,擬個保密條例。”

朱祁鈺雖然平日裏對王複總是罵罵咧咧,但他還是很擔心王複暴露。

對於也先而言,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重要?還是從遙遠的大明京師,傳來一條似是而非的消息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