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市垣中的貫索星官,代表了牢獄、刑名。
大明的牢獄和刑名的貫索星官位於鍾山西麓、玄武湖西側,大明的老百姓都將都察院、刑部、大理寺所在的地方稱之為貫城。
貫法天之貫索也。
毫無疑問,能被稱作是城的地方,那顯然不小,但是貫城差點都裝不下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輪充滿了恐怖色彩的帶清洗。
而緹騎,在這裏麵充當的角色,是劊子手,是酷吏。
在很多南衙百姓,甚至很多的勢要豪右巨商富賈的心中,當今這個庶孽皇帝,雖然做事離經叛道,暴戾歸暴戾,但是絕對稱不上虐。
至少陛下在南衙的時候,還會屢次發聖旨,敦敦教導,苦口婆心的勸諫所有人不要投機,做什麼之前,都會說一聲,大家不要這麼做,反複勸說數次,也不嫌煩。
充分體現了不教而誅謂之虐的治國理念,可比李賓言、李賢溫柔多了。
陛下雖然稱不上仁君典範,但絕對是人間君王,從來不做這等暴虐之事。
朱祁鈺人在鶴林堂,他手裏握著一大堆的卷宗,手指緊握,卷宗都被握出了褶皺來。
於謙、徐承宗、李賢、李燧、楊翰、盧忠、南京六部尚書都恭敬的站在堂下,一言不發,鶴林堂內,寂靜無聲。
於謙左右看了看,站了出來俯首說道:“陛下,臣鬥膽,這次貫城塞擁,坊間流言四起,猜度無數,還請陛下早日張貼黃榜,以正視聽。”
這次陛下一言不發,半個月的時間,抓滿了整個貫城,可是把整個南衙的百姓給鎮住了,流言四起,什麼陛下被狐媚蠱惑,國之將亡的離譜傳聞,都傳出來了。
陛下登基至今已經九年,從未如此大肆抓捕,哪怕是冬序錢荒,陛下的應對也是有條不紊,這次的行動屬實是牽連廣眾。
就連於謙也覺得有點過了。
陛下再想苦一苦勢要豪右,也沒有這般心急才是。
朱祁鈺將手中的卷宗交給了興安,冷冰冰的說道:“這次抓捕案犯之中,有二十七人是各府提學官。”
“提學官?”於謙拿過了卷宗稍微翻看了下,臉色突然變得漲紅,抓著卷宗的手都在顫抖,一股鬱氣結於胸前,一口氣沒換過氣來,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朱祁鈺駭然,大聲的說道:“宣陸子才!快!”
陸子才來的很快,切脈之後,額頭的冷汗才褪去,搖頭說道:“並非痰疾複發,隻是急氣攻心,並無大礙。”
“真沒事?”朱祁鈺猶疑的問道。
陸子才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答…陛下顯然不是一個好的病人家屬,尤其陛下還是皇帝。
陸子才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真沒事。”
良久,朱祁鈺才像是相信了一樣說道:“嗯。”
大明的太醫訓練有素,除了給皇帝看病不靠譜之外,其他時候都非常靠譜。
於謙坐在軟篾藤椅上,卷宗已經被傳閱完畢。
鶴林堂內,人人義憤填膺!
“聽說南京國子監的太學生們打算來南湖別苑堵朕的門?好膽!讓他們來!”
朱祁鈺坐在寶座之上,麵色森嚴的說道:“坊間傳聞,朕亦有耳聞,不都罵朕虐嗎?”
“好呀,朕倒是想看看他們得知了真相之後,是何等嘴臉!”
朱祁鈺這次把貫城都抓滿了。
南京國子監的太學生們,一個個都是群情激奮,在一些人的組織下,準備到南湖別苑請命!
在以請廷杖為榮的大明朝,堵皇帝的門,這不算是什麼稀罕事。
萬曆皇帝還曾經被西山窯工給堵在長安門內出不去,最終萬曆皇帝妥協,收回了設在盧溝橋的礦監抽分局。
李賢趕忙俯首說道:“陛下容稟,太學生隻是要去皇宮請命,並非到南湖別苑來…”
“到南湖別苑,他們還沒那個膽子。”
到皇宮和南湖別苑有區別嗎?
有,而且很大。
皇宮的承天門外設有登聞鼓,敲登聞鼓那是大明太祖高皇帝留下的政治遺產,去皇宮請命,那是走公車上書的流程,符合請命規範,而且應天府衙還組織衙役維持秩序。
但是跑到南湖別苑請命,那就是逼皇帝就範,逼皇帝放人!
那性質可就變了,就從請命變成了大不敬、謀逆。
朱祁鈺聞言臉色才稍微好了些說道:“朕還以為他們得了失心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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