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使用的手段並不高明,一方麵他單獨找到父皇朱由檢,以親情的方式,主動表明了前往南京監國的想法,另外一方麵,他展現出來雷霆手段,震懾朝中的大臣,讓這些見風使舵的大臣,盼著他這個魔性大發的太子盡快的前往南京而去,以求得安寧,這種雙管齊下的辦法,漏洞百出,相信當了十七年皇帝的父皇朱由檢,很快就能夠明白。
朱慈烺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一味的以親情來打動朱由檢,或者通過講道理的辦法來讓朱由檢首肯,前往南京監國的目的不可能實現。
父皇朱由檢已經下旨,按照道理來說,朱慈烺可以回到端本宮,迅速做好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京城,前往南京。
可穿越的朱慈烺,並非無情無義之人,散朝的時候,他看見了麵無表情的父皇朱由檢轉身離開,想必朱由檢內心有了心結,所以他還是要爭取,讓父皇朱由檢的內心盡量好過一些。
朱慈烺還有一個有利的條件,他不過十六歲的年級,接受的都是正統的教育,與那些老奸巨猾的朝中大臣比較起來,還是太年輕了,按說是想不出這等奸猾的辦法。
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李自成就要率領大順軍占領京城,到時候父皇朱由檢唯一的選擇,就是前往煤山自盡,讓人感覺到悲涼的是,朱由檢的遺體在紫禁城擺了足足三天的時間,沒有一個人前來吊唁和收屍。
不管怎麼說,朱由檢都是他朱慈烺的父親,關鍵時刻,朱慈烺還是要盡全力提醒父親,如果有可能,首先還是要保住性命。
朱由檢回到了文淵閣,內閣大臣都在文華殿等候。
早朝之後,按照慣例,朱由檢要和諸多的內閣大臣商議朝中的具體事宜。
不過回到文淵閣的朱由檢,沒有召見任何的大臣。
朱慈烺來到了文淵閣的外麵。
王承恩站在文淵閣的外麵,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漠然。
“王大人,請稟報父皇,兒臣有話要和父皇說。”
“太子殿下,皇上正在休憩,不想見任何人。”
朱慈烺冷冷的看了看王承恩,緊接著開口了。
“王大人,煩請你前去稟報父皇,孤在這裏等候,光時亨被錦衣衛扣押,還在等候處置,內閣首輔陳演大人和內閣次輔魏藻德大人,也在等候父皇的旨意,剛剛的早朝並未結束,有些話孤在早朝上麵沒有說出來。”
王承恩看了看朱慈烺,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太子殿下,奴婢鬥膽了,您真的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明的天下嗎。”
朱慈烺內心有些感動,王承恩這句話,雖然說的大膽,其實在提醒他。
“唇亡齒寒,孤是大明的太子,若是被外界議論,背上了罵名,孤還能好好的做事情嗎,豈不是被天下人罵死。”
王承恩對著朱慈烺稽首行禮。
“太子殿下稍侯,奴婢這就去稟報皇上。”
朱慈烺等候了五分鍾的時間。
王承恩還沒有走出大門,就對著朱慈烺稽首行禮了。
“太子殿下,皇上請您進去,太子殿下慎言,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
朱慈烺站在王承恩的麵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王大人,你一心為了父皇,一心為了大明之江山,孤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父皇操心的事情太多,朝廷麵臨的局勢太過於紛繁,孤馬上就要前往南京了,無暇照顧父皇,沒有辦法替父皇分憂,還請你多多操心,在父皇的身邊仔細一些,孤也覺得,朝中的那些大人信不過。”
王承恩微微點頭。
“太子殿下的囑托,奴婢記住了。”
走進文淵閣的時候,朱慈烺感覺到了一股涼氣。
天寒地凍,文淵閣的地暖沒有燒,無非是節約銀兩,這等的情形非常罕見,也就是自律的朱由檢才會如此。
如果朱由檢有本事有能力,成長的環境寬鬆一些,有好的性格,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境地。
“兒臣拜見父皇。”
“皇兒,你的目的達到了,去見一見母後吧,朕沒有什麼話要說了。”
朱慈烺抬頭,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朱由檢。
“父皇,兒臣說三件事情,懇請父皇耐心聽一聽。”
“第一件事情,敲山震虎,將光時亨關押到大牢之中去,且不可輕輕放過,李大人建議遷都,乃是忠貞之言,也是當下最好的應對辦法,陳演大人和魏藻德大人站出來反對,不是為了父皇,更不是為了大明江山,是為了他們自己,將光時亨關押到大牢裏麵,朝中的諸位大人就不敢掉以輕心,至少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為自身謀取利益。”
“第二件事情,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父皇可以考慮,答應闖賊提出來的條件,敕封其為西北王,駐守陝西,不受朝廷的節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過李自成必須要與朝廷一道共同抵禦後金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