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正陽門,石明輝一眼就看見了等候在這裏的向祖江。
“向兄,好久不見了,長胖了一些啊。”
“石兄,你可是瘦了好多,京城和洛陽都難以安寧,都要操心,還是回到南京舒服啊。”
石明輝倒也沒有矯情,用力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外邊的日子不好過,董大人尚在京城,我聽說,景州之戰讓後金韃子警惕了很多,盤查也嚴格了,想必董大人他們的日子更加的艱難了。”
向祖江跟著點點頭,拉著石明輝往城內走去。
“九月就要鄉試了,石兄此番回到南京,是不是打算參加鄉試啊,隻有十來天的時間了,你我都沒有時間看書,怕是考不贏那些早有準備的同年啊。”
石明輝苦笑著搖搖頭。
“考不贏他們也要考,這次的鄉試,乃皇上特旨才能夠舉辦,要是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下一次就要等到兩年之後了,你我迄今為止都是生員的功名,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的進入朝中做事情啊,好好努力吧,我們可不能讓皇上為難啊。”
南京城內很是熱鬧,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南直隸各地考生早就來到南京,客棧酒店大都客滿,石明輝和向祖江兩人倒是不用著急,他們身份特殊,可以直接前往驛站住宿,條件好不說,還不需要掏錢。
向祖江和石明輝急著來到南京,還是為了參加九月份舉行的鄉試,都是讀書人,如果沒有能夠獲取到舉人的功名,怎麼都不會甘心,隻不過兩人肩負重要職責,幾乎沒有多少的時間看書,眼看著鄉試在即,臨時抱佛腳都來不及了,所以也不是特別著急了,索性在南京城內到處走走看看,熟悉一下鄉試的貢院,空閑的時候翻一下四書五經。
獲取到功名才能夠入朝為官,這是大明朝廷的規矩,數百年來沒有誰破壞這個規矩,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也是明白的,兩人是讀書人,不是武官,也不可能進入軍中效力。
一輛馬車將兩人拖到了驛站,途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率先下了馬車的向祖江,看向驛站門口的時候,瞬間愣住了,跟著走下來的石明輝,跟著看過去的時候,也愣住了。
反應過來的向祖江,連忙從懷裏掏出幾個銅板,遞給了馬車夫。
“向先生,石先生,怎麼,不認識咱家了。”
快步上前的向祖江和石明輝,連忙抱拳稽首行禮。
“不敢不敢,我們不知道曹大人在驛站,有些吃驚,還請曹大人見諒。”
曹化淳看著向祖江和石明輝笑了笑。
“不用如此吃驚,二位先生跟隨咱家到驛站去吧,房間早就為你們安排好了。”
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相互看了看,跟隨在曹化淳的身後進入了驛站。
應天府所轄的驛站,屬於南方條件最好的驛站,驛站裏麵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應俱全,能夠進入應天府所轄驛站的人身份也不簡單,各地的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進入,一般官員都是前往上元縣所屬的驛站歇息。
這一點倒是與幾百年之後頗為相似,地方接待官吏都是分級別的。
驛站裏麵頗為安靜,與外麵的熙熙攘攘完全不一樣,向祖江和石明輝是第一次來到應天府驛站,本來兩人在南京城內租住的有府邸,不過他們都接到了朝廷的通知,讓他們來到南京城直接前往應天府所轄的驛站。
走過一座小橋,迎麵是一個圓形的拱門,拱門上方有憩園兩個字。
進入拱門,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都看見了在院落裏麵站立的皇宮侍衛,兩人臉色微微發白,身體也有些微微顫抖,驛站裏麵出現了皇宮侍衛意味著什麼,不用多說。
“向先生,石先生,朕在這裏等候你們好一會了。”
朱慈烺從走廊方向過來的時候,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都跪下了。
“起來說話吧,你們馬上就要參加鄉試了,朕的恩科特旨下去之後,南直隸各地的讀書人,幾個月之前就來到了南京,在這裏複習和聚會,這裏麵還有近五百名從北方趕過來的讀書人,考生的總人數已經突破三千人,此番鄉試恩科,頗為激烈,朕也沒有想到啊。”
站起身來的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的臉上都帶著苦澀的神情,雖然他們專心於情報的搜集,不過此番恩科鄉試的情形如何,他們還真的不知道,原本以為來到南京參加鄉試的考生頂多也就是千人左右的規模,兩人還有一絲的希望,現如今來到南京參加鄉試的考生突破了三千人,他們怕是沒有多大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