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快點,我們倆的命就沒了。”燕明殊瞪了謝君樓一眼。

她輕輕地捂住自己的心髒,能夠感覺到胸腔裏的那顆心髒,正在砰砰的跳動著,昭示著她還活著這個事實。

她真的重生了,這不是做夢。

燕明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重生在這一天。

文和十四年三月,燕家親眷和謝家親眷回洛陽祭祖,今日是他們逗留洛陽的最後一天,燕明儀攛掇燕明殊去賭場玩。

謝君樓不放心燕明殊,就跟了過去,果然上了燕明儀的當,害得謝君樓失去了一根手指頭,此事也成了她心尖上的一點朱砂。

還好,她急中生智,保住了謝君樓的手指。

燕明殊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了牆上,心跳已經恢複正常了,但是心底的仇恨,依舊是那麼濃烈,她微眯著狹長的狐狸眼,嘴唇微動,無聲的吐出一句話來。

賢陽公主、燕明儀,我回來了,回來找你們複仇來了!

“命沒了?”謝君樓揚起邪魅的薄唇,動作痞痞地揉著她的頭發,桀驁張狂地說:“你在跟我開玩笑?誰敢要我謝小侯爺的命?”

燕明殊好笑地看向謝君樓,他還是記憶中那個狂野、目中無人的樣子,她重生歸來,故人還在,頓時心生歡喜。

她任由他肆意揉著自己的頭發,唇瓣微微上揚,調侃道:“就你這小身板,他們一棍子打下來,你就廢了。”

“廢了也有你要不是?”謝君樓挑高了尾音,顯得很是高興,少年已經過了換聲期,嗓音低沉蠱惑,帶了些許倨傲。

那是屬於他王親貴胄的倨傲尊貴。

燕明殊抬頭看著他,嬌哼了一聲:“廢了我就不要了。”

眼前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貴公子啊,素來是驕傲囂張、熱烈張揚的一個人,如同一團永不熄滅的烈火一般,生命力極其頑強。

謝家和燕家祖上是世交,皆出身洛陽,所以年少時她便和謝君樓玩得火熱,兩個人廝混在一起,像極了紈絝的官家子弟。.伍2⓪.С○м҈

他總是會帶著她上樹掏鳥窩、下水摸魚,然後被長輩抓包了,少年便會把她塞在身後,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來,最後被打得屁股開花。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謝君樓抬手霸道地揉著她的頭發,唇角邪肆地上揚,幾分媚惑,幾分風情,那模樣和燕明殊前世裏的樣子,無半分變化。

“沒笑啥。”

燕明殊拍開謝君樓的手,將他頭發裏的一根小草拿了下來:“我要趕緊回去跟她們鬥智鬥勇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免得屁股開花。”

她朝著他扮了個鬼臉,而後提起裙擺撒腿就跑。

“我都多大了,才不會被揍得屁股開花呢!”

謝君樓站在原地自信篤定地大笑,那狂妄傲然的笑聲裏,又帶著幾分得瑟,那個樣子,可著實是欠揍極了。

燕明殊才不會管謝君樓會不會屁股開花,她隻知道,自己若再不回去,賢陽公主母女可就得在老祖宗麵前,紅口白牙的汙蔑她了。

當年賢陽母女設了這一出局後,在老祖宗麵前告狀,老祖宗大怒,將她留在了洛陽祠堂,她險些被賊人玷汙,名聲也不太好了。

從那以後,老祖宗和父親漸漸對她失望。

上天既然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那麼她燕明殊,定要將前世受的那些苦,百倍奉還給他們!

燕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