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把臉瞥了過去,將眼中淚水憋了回去,嗓音沙啞地問含珠:“那狗奴才平日裏就是這樣欺負你的?”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燕明殊心疼極了,她前世雖然見過甄嬤嬤訓斥含珠,但那時她輕狂無知得很,以為含珠真的是犯了錯,便沒有多管。
可不曾想,這丫頭竟然受了這麼多委屈。
那手臂上除了新掐的痕跡之外,還有燙傷之類的,有些地方已經結了痂,諸多傷痕加在一起,看得燕明殊掉了眼淚。
含珠被燕明殊的眼淚嚇得手足無措:“姑娘,含珠是奴婢,主子怎麼可以為奴婢哭呢,您的眼淚都是珍珠,掉不得啊。”
“都是我不好,沒有護好你。”燕明殊一把抱住含珠,卻聽得含珠嘶了一聲,她便知曉她身上其他處也是有傷的,當下便不敢用勁,隻輕輕地抱著含珠。
鬆開含珠之後,燕明殊便去拿了藥箱過來,要替含珠擦藥。
“姑娘,這使不得……”
含珠見燕明殊親自替她擦傷,嚇得連忙將手縮了回來,卻被燕明殊給按住了:“別動,姑娘家身上留疤便不好看了。”
“姑娘,奴婢隻是一個下人,是卑賤之人,您是千金貴體,犯不著如此……”含珠感動得雙眼含淚,哽咽不已。
她從小就被賣進了靖國公府,被撥給了燕明殊做婢女,她能夠在這裏有口飯吃,就已經很滿足了,哪裏敢讓主子替她擦傷的?
“你既知自己是我的奴才,那我便要好好護著你。”
看到含珠身上這些傷痕,燕明殊心裏酸楚得不得了,上一世,就是這個傻丫頭為了保護她,被活生生打成了肉醬。
這一世,她怎麼能讓含珠再走上那樣的命運呢?
燕明殊又輕聲問道:“剛才那場景把你嚇壞了吧?”
“奴婢從未見過姑娘這般殘忍,是有些不適應。”含珠小聲說這話的時候,是有些懼怕地看著燕明殊的。
她和燕明殊一般大,從小跟著燕明殊長大,燕明殊雖然跋扈驕縱,但這是第一次打死奴才,她免不了有些心驚膽戰,擺了臉色。
燕明殊細心地替含珠擦拭傷口,語氣緩慢:“往後這樣的場景,還會有很多,名門勳貴家裏,素來是是非之地,勾心鬥角和苦難從未少過,含珠,你怕嗎?”
她抬起頭來看著含珠笑,眉目精致,眼角眉梢間的笑容都是極其溫柔好看的,可是這一刻,含珠卻覺得那笑容如同掛了鮮血一般。.伍2⓪.С○м҈
含珠瞧得一陣心驚,連忙信誓旦旦地說:“這長安勳貴家的後宅裏,有哪家是幹淨的?奴婢不怕,隻要是姑娘說的,奴婢什麼都聽,不會辜負姑娘您的。”
“我說的不止於此。”燕明殊掀唇淺淡地笑:“不僅僅是靖國公府後宅,還有王權傾覆,皆是我要籌謀的,這條路要以萬裏鮮血鋪就,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跟著我,就等於有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若是你怕了,我可以幫你找個好人家,能保你後半生無恙。”
這條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陰暗和殺伐,若是含珠害怕了,她會替她找個好人家嫁了,若是她不願走,那麼她會將含珠調教好帶在身邊,拚了命也要護住含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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