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嬤嬤瞪大了一雙老眼,就那樣不可置信的瞪著燕明殊,眼底神色也不知是驚恐,還是震撼。

她總有一種感覺,坐在那裏的燕明殊,是地獄裏歸來的修羅。

明明是容顏精致嬌柔的一個人,可身上卻籠罩著黑色的光芒,嘴角噙著陰森森的嗜血笑容,站在高處俯瞰人間。

她明明笑得端莊溫軟,可甄嬤嬤卻覺得,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笑容,如鬼畜、如修羅。

“啊!”棍棒落下來的劇痛,讓甄嬤嬤回過神來了,她趴在地上痛得哀嚎不已,扯著嗓子喊道:“姑娘,你不能打我,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啊,是夫人送給你的,你不能打我!”

下人們聽甄嬤嬤搬出賢陽公主來,一個個你望我我望你的,剛落下去的板子就那麼停住了,也不敢再打了。

這七姑娘雖然是主子,可甄嬤嬤是賢陽公主送過去伺候七姑娘的,若是真把她給打死了,回頭賢陽公主怪罪下來,死的就是他們了!

“本郡主打的就是她送過來的人!”

燕明殊斜眼看著甄嬤嬤冷哼了一聲,陰森森地眸光又落在了那群下人身上,冷笑:“賢陽公主是主子不錯,但你們也別忘了,你們是我屋裏頭的奴才,我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若想去討好她,我會先把你們的手腳砍斷,再親手送給賢陽公主。”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也不再猶豫了,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朝著甄嬤嬤的後背打了下去,一點情麵都不留了。

他們是知道燕明殊的手段的,更何況,她不僅是老祖宗的心尖肉,還是當今聖上的心肝兒,沒人敢違逆她。

“啊!啊!啊……”

甄嬤嬤是燕明殊這裏的老媽子,一直都享受著半個主子的待遇,吃得肥頭大耳的,不過是幾板子打下去,就喊得撕心裂肺。

可是沒人敢放水,所以,甄嬤嬤剛開始還能叫得跟殺豬一樣,可到後來那聲音是越發虛弱了,整個後背都鮮血淋漓的,被打得皮開肉綻。

燕明殊遠遠便能夠瞧見那離了皮肉的骨頭,白花花的,混雜著鮮血,那樣的顏色別提有多好看了,這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是讓她覺得心裏暢快無比。

姑娘就那麼悠閑的看著這一幕,淡定沉穩得絲毫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兒,可是她端坐在那裏,卻能自成一方天地。

她在其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殘忍無情的笑看他人生死,一言便定了旁人的命運。

直到甄嬤嬤被打得斷了氣,後背成了一灘爛泥,燕明殊才擺手讓眾人停下,嫌棄地捏著帕子掩住鼻子:“將這賤奴丟出去喂狗吧。”

罷了後,她的眸光一一從這些人身上掃過,語氣淩厲:“你們今日都給我聽好了,既然在我跟前服侍,便要忠心為主,我隻要活著一日,定不會叫你們受半分委屈,若你們生了異心,甄嬤嬤便是你們的下場,不僅如此,我還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眾人都被燕明殊這手段嚇得雙腿發軟,怎麼還敢生別的糟心思,隻求能在燕明殊這裏,保住一條命就好不錯了。

這一招殺雞儆猴的效果,讓燕明殊很是滿意,她搭著含珠的手背進了閣樓,那群奴才才敢用袖子把額頭上的汗給抹去。

燕明殊拉著含珠在身邊坐下,把她的袖子往上掀去,便見那藕節一樣的手臂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看得燕明殊眼睛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