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罵得好,本世子的確是王八蛋,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心尖肉。”謝君樓眯著鳳眸看向了定北王妃。
危險的流光在眼底流轉,硬生生地,歸於了平靜之中。
定北王心痛萬分的扶住了王妃,就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一般,這個治軍嚴厲的老將軍,哭得老淚縱橫:“皇上,蕭寒是臣的嫡長子,總有千萬般不是,也該由皇上你來處置,可是,謝君樓卻將他……”
“皇上!”
謝瑤華忽然揚高了音調,話語陰鬱不已:“蕭寒當時還死不悔改,說要是敢動他,定北王就一定會滅了謝家滿門!”
什麼?
謝家可是大昭的肱骨之臣,世代忠良,祖上還是開國功臣,勳爵世襲罔替,這朝廷可以沒有定北王,但絕對不能沒有謝家!
蕭寒竟然口出狂言,還說讓定北王滅了謝家滿門?
定北王夫婦一聽這話,大驚失色,這完全像蕭寒惱羞成怒時說出來的話,但是這話,也是大逆不道啊!
畢竟武安王的王妃,是太後的嫡長公主!
要是滅了謝家滿門,那永嘉長公主也在內,她是太後唯一的女兒,是和皇上感情最親厚的妹妹,要是把她給殺了,太後焉能罷休?
而坐在那裏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後,抬眸看向了謝瑤華,語氣十分平和:“若真如瑤瑤所說,那蕭寒由此後果,也是咎由自取。”
太後退居後宮許多年了,慈悲禮佛,心地良善,否則也不會經不住定北王妃的苦苦哀求,去求皇帝釋放蕭何。
前朝的軍國大事,她從來都是不插手的,此次也是因為定北王妃哀求,她才給謝君樓下了懿旨,話雖然很少,但卻有足夠的分量。
所以,她這句話讓定北王府的人,臉色頓時蒼白不已。
定北王隻能咬牙切齒地問:“好,就算蕭寒罪不可赦,謝世子已經處置完了,現在也該把人放出來了吧?”
謝君樓始終風輕雲淡,未曾將定北王放在眼中,語氣更是倨傲清冷:“哦,戚將軍剛把人送了內獄,王爺去找斷流處要人吧。”
“你……!”
定北王被這話氣得險些昏厥,蕭寒若真是被斷子絕孫了,被送去西府,肯定要遭到重創了!
他手指顫抖地指著謝君樓,連連怒罵:“謝君樓,你濫用私刑還不算,還聯和戚雲沉如此對待我兒,你眼裏可還有今上?”
“蕭寒再怎麼不濟,也是堂堂王府世子,爵位在身,還是你的長輩,你如此膽大妄為,必遭報應!”
就算是蕭寒犯了罪,也得經過重重審查,才能夠定蕭寒的罪名。
可謝君樓直接把人給廢了,戚雲沉又未經過今上允許,就把人送去了西府斷流處,眼底可還曾有皇家?
“皇上,戚雲沉如此大逆不道,目無君上,還請皇上責罰,若因他戰功赫赫就饒恕此罪,皇上今後還如何威懾朝臣?”
定北王說得義正言辭,十分大義凜然,幾乎讓人感動流淚了。
好你個戚雲沉,竟然敢這麼對我兒子,本王記住你了,你們戚家別想好過!
整不了謝君樓,還整不了一個戚雲沉嗎?
文和帝為難地開口:“皇叔有所不知,當初漠北之戰大勝歸來的時候,朕曾經允諾戚將軍,有先斬後奏之權,不論他做了何事,朕都可以恕他無罪。”
罷了後,他又涼涼地補上了一句:“當然,這得在他所行之事,未曾觸犯律法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