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光著上半身,雙手被束縛在了身後,背上背著荊條,和同樣背負荊條的蕭寒,從長街走到了國公府門口。

父子二人身上都有無數傷疤,定北王身上的都是陳年舊傷,而蕭寒身上還有新傷,也有前陣子被謝瑤華抽出來的鞭痕。

定北王麵無表情的走來,眉頭緊鎖,不發一言,看起來並不在乎這件事,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而相對於風輕雲淡的定北王,年輕氣盛的蕭寒,就顯得十分焦躁了。

蕭寒的臉色已經完全煞白,從被謝瑤華變成太監,再到如今的負荊請罪,這小半生的驕傲都被毀掉了。

他隻能麵目猙獰地瞪著燕明殊,要不是他身上背著藤條,雙手也被束縛住了,他早就衝出去掐住燕明殊的喉嚨了。

可是,他現在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自從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尊嚴,他連活下去的念頭都沒有了,這幾日一直處於煎熬之中,極度自卑,也極度絕望。

他從一個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王府世子,變成一個不能人事的太監,這一切奇恥大辱,都是拜燕明殊和謝瑤華所賜。

總有一天,他要把這兩個賤人,千刀萬剮!

看到蕭寒眼底流露出來的恨意,燕明殊彎起唇來嘲笑了一聲,偏頭和燕承業說:“爹爹,蕭寒怕是恨毒了我。”

“他有什麼資格恨你?要不是他對不欲行不軌,怎麼會被斷子絕孫?”

一想到這件事,燕承業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肺,如同要爆炸了一般:“不要說斷子絕孫,就算是把他大卸八塊,都不能消爹爹的心頭之恨!”

他自己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的心頭肉,自己這輩子都沒跟她說過一句重話,蕭寒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欺負她!

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不能外傳,縱然他燕家是文官,但他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要為女兒和兒子要回公道。

長街上幾乎要圍得水泄不通了,誰都沒有想到,這曾經戰功赫赫的定北王父子,竟然要給國公府的嫡女賠禮道歉!

往日裏她燕明殊的名字,早已經名震長安,過了今日,怕是要聞名天下,乃至於整個甘涼城了!

燕承業收斂了一下神色,拉著燕明殊站在中門門口,看向了定北王父子,居高臨下地開了口:“王爺,世子,你們來了。”

“……”

定北王和蕭寒都沒有說話,前者還算是能夠冷靜,但後者眉頭緊鎖,滿臉的不幹和怨憤,牙齒都要咬得咯咯作響了。

從定北王府到國公府的路並不算遠,但是對蕭寒他們來說,漫長到如同過了一年,心頭上壓著一塊重石,每走一步,都是煎熬無比。

就算是邁出這一步子,內心都要掙紮上許久。

而燕明殊和燕承業始終都笑吟吟的,更是讓定北王和蕭寒受到了屈辱,這樣的屈辱,他們這輩子都沒有受過呢!

周圍的百姓更是議論紛紛:“這到底是什麼稀罕事啊,堂堂定北王,怎麼會給國公府的七姑娘賠罪呢?”

“是啊,怎麼沒聽說過他們之間的恩怨呢?”喵喵尒説

“要說還是七姑娘有本事,都能讓定北王這個皇叔負荊請罪……”

聽到周遭的指指點點,蕭寒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裏,就感覺如同被人緊緊遏製住了喉嚨,都要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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