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

木棍殘忍無情的打了下來,若是尋常世家公子,怕是早就撐不過去了。

而蕭朔眼底也充滿了紅血絲,脖頸上的青筋都凸凸跳動著,雙手緊緊地扣著長板凳,指甲陷了進去,都已經流血了。

“停!”

安公公抬手,示意那些侍衛停下,朝著甘露殿內朗聲開口:“皇上,三十杖已經打完了。”

“讓他進來。”文和帝淡淡地開了口,自始至終都未曾聽到蕭朔的聲音,眼底的神色逐漸變得複雜無比。

這個孩子倒是堅韌不拔,隻可惜……他的心思也並非是那麼良善,將百姓生死置之腦後,僅僅是這一點,就不是個合格的君王。

三十大仗打完後,蕭朔的後背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行容了,臉色比白紙都要透明,渾身都被汗水和鮮血浸濕了。

因為身上真是太疼了,他是習武之人,都被打得嘴唇微微顫抖。

安公公想要上前來攙扶蕭朔,卻被蕭朔抬手拒絕了,他慢慢地從板凳上移動下來,忍著後背的疼痛,一步步往前走。

可剛走出去第一步,猝不及防就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好在安公公及時攙扶了一把,才能穩住身體。

蕭朔站在那裏緩了會神,才慢慢地挪動著腳步,朝著甘涼城走去,每走一步,如同踏在刀刃上一般。

他卻咬牙死死地撐著,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文和帝麵前,雙膝下跪,“父皇,兒臣已經受了這三十杖。”

文和帝看了蕭朔好半晌,才開了口,但並未有叫他起身的意思:“你這般義無反顧回來,是認為朕,一定會聽從你的意見?”

“兒臣並無這個意思,隻是想到母妃終日惶惶不安,父皇憂國憂民,還要為此事煩心,兒臣亦夜不能寐,才自作主張回了長安。”

蕭朔隻覺得開口說話的時候,都牽動到了背後傷口,疼得後背一抽一抽的,強撐著,才把一句話說完整了。

文和帝冷笑道:“你是隻關心你母妃,卻不顧數萬災民的生死,朕讓你去治理水患,至今未有所成,你倒是有能耐了。”

人家謝君樓還掛念著燕明殊,在水患未曾治理好之前,都未曾私自回長安,蕭朔倒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兒臣知錯。”蕭朔將頭埋得更深了。

文和帝的眸光從蕭朔背上掠過,眸光變得更是冷酷:“說吧,你想怎麼求情?若是你的理由無法說服朕,朕就將你拖出去再打三十大板。”

“父皇!”

還沒等蕭朔開口,蕭旭堯的聲音就從殿外傳了進來。

少年一身月白色銀絲長袍,眸光不經意間從蕭朔身上掠過,眼神漠然,並沒有將蕭朔的傷放在眼裏。

文和帝動了一下身體,看向蕭旭堯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些許:“堯兒,你未經通傳便進來,所為何事?”

蕭旭堯輕聲道:“父皇,兒臣是有要事稟報,是關於江北水患的治理之策,所以激動之下,未經通傳便進來了。”

“當真?堯兒是想出應對之策了?”

文和帝那略微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就迸出了亮光,急忙招手讓蕭旭堯到身邊來:“快快坐下,同朕詳細說來。”

江北水患之事,已經讓朝中上下憂心不已,即便是謝君樓去了江北,都未能扭轉局麵,此事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罷了後,文和帝又看向跪在那裏的蕭朔,輕聲開口:“朔兒先回去吧,江氏這件事,容朕細細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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