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沈知倦一直在給林初夏打電話,對方一直沒有接。
他的心不停往下沉,腦海裏都是保鏢的話,發生衝突,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腿上流了不少血。
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受點傷沒事,他這樣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很快到了醫院,這裏是錦城東區最大的公立醫院,車來車往,人流特別多,混亂嘈雜,醫護人員步履匆匆,走廊裏都是病人。
沈知倦去私立醫院居多,到哪都有護士指引,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好在有姚特助,他擠過人群去問導診台的護士,帶沈總衝向急診部。
急診部比大廳更忙更亂,問了一圈護士,終於得知剛被打的女士在手術室搶救。
一聽到搶救兩個字,沈知倦腦袋一空,緩過來後,大步跨向手術室。
他沒什麼想法,隻想見到她,不論傷成什麼樣,他必須親自確認。
一路找過去,正好一位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沈知倦攔住她問,裏麵的人受傷有多嚴重。
“一腳踹在肚子上,脾破裂,內出血,你放心,我們會盡力搶救的。”護士留下一句,急匆匆地離開。
沈知倦站在手術室前,心揪到一起,頭疼得厲害。
他轉身找姚特助,語氣前所未有的凶厲,“你去查,到底發生什麼事,盡快告訴我。”
姚特助心提到嗓子眼,轉身要離開,又不放心地繞回來,“沈總,你沒事吧,我叫紀敏過來。”
“別管我,你們兩個一起去,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來。”沈知倦煩躁地揮手,催他快點動作。
姚特助離開後,沈知倦根本坐不住,在手術室門前來回踱步。
突然手術室大門推開,一個護士出來,眼神焦急地一掃,正對上沈知倦的目光。
手術室前也沒有別人,護士理所當然地認為,“你是傷者家屬吧,傷者情況不太好,病危通知書需要你簽字。”
沈知倦不敢相信,但理智還是讓他走過去,拿住護士的筆,然而手止不住地顫抖。
“護士,前夫算是病人家屬嗎?”沈知倦啞著嗓子問。
他深呼吸,抑製住悲痛,想給護士解釋,不行的話他會打電話給林冬陽。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驚訝的女聲,“沈知倦!你怎麼在這裏?”
沈知倦猛地回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初夏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沈家一位保鏢正在扶著她。
他不禁又看了一眼手術室,反應過來是自己沒問清楚。
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讓他說不出話,難得露出失態的一麵。
護士沒空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度催促,“你們到底是不是傷者家屬,需要你們簽字。”
林初夏回神,趕緊應聲,“我是,尤阿姨怎麼樣了?”
護士隻好再重複一遍,聽到要簽病危通知書,林初夏一下子腿軟了。
真沒想到,那個畜生會下這麼重的手。
沈知倦見狀,很快回過神,過去扶住林初夏。
一番交涉過後,由林初夏代為簽了病危通知書。
護士轉身回去,林初夏坐在長椅上,打起精神應對,“對了,我要給家裏打個電話,還要請個律師。”
沈知倦抬手抱住她的肩膀,低聲說,“你有認識的律師嗎?我有熟人,可以幫你介紹。”
林初夏沒拒絕,“謝謝,我需要,辛苦你幫我聯係。”
林初夏打電話通知林冬陽,讓他去接林爸爸,一起來醫院。
沈知倦打電話叫律師,在律師到來之前,姚特助和紀敏來了。
姚特助見到林初夏大吃一驚,林初夏這才知道,原來鬧了一個誤會,沈知倦以為進手術室的是她。
怪不得他剛才的表情那麼奇怪,林初夏想笑,又覺得不合時期,最後隻扯了扯嘴角。
沒說幾句話,警察過來了解情況,律師也到了。
沈知倦在一旁聽著,明白了事情原委,心穩穩地落到肚子裏,原來都是虛驚一場。
一段交流過後,警察離開,律師跟著去處理事情。
手術室前剩下他們兩人,沈知倦仔細看她的傷,裙子確實染了一大片血跡,但不是她的,是尤阿姨的。
林初夏隻受了點皮外傷,加上腳崴了,之前看過醫生,沒有太大的問題。
“我沒事,”林初夏歎了一口氣,她心慌得厲害,想隨便跟他聊點什麼,“你剛才以為裏麵是我,是不是嚇死了。”
沈知倦仰起頭,嘴硬地不承認,“情況危急,沒有想那麼多。”
林初夏撇撇嘴,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愛承認不承認吧,反正她都看到了,眼見為實。
大約一個小時後,林冬陽和林爸爸趕到了,尤阿姨被送入重症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