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人。”
秦壽剛剛帶著自己的護衛來到畢國大營,隨後便瞧見一大群士卒向著帥帳所在的方向聚攏而去。
與這些士卒雜亂的腳步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道熟悉的驚呼之聲。
“你不要過來呀!”
環境雖然嘈雜,但是這道聲音卻是極為刺耳,秦壽立即便認出了發出這道聲音的主人。
此時秦壽方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擔心的不是孔儒的安全,而是被孔儒盯上的畢公。
秦壽的麵色當即驟變,急忙向著身旁的黑夫等人下令道:“快,快去阻止孔儒。”
孔儒是秦國的臣子,如果他真的把畢公給幹掉了,這口鍋他秦壽是無論如何也要背上的。
一來是秦壽不願意失去這個有些莽的“未來孔聖”。
二來是秦壽就算是矢口否認,天子與諸侯,也不會相信此事與秦壽無關,單單是一個孔儒,也沒有資格承擔弑君的罪責。
三來是秦壽如果真的一定不肯背這口黑鍋,也會寒了秦國忠義之士都忠君之心。
雖然像孔儒這樣的魯莽會帶來惡果,但如果用之得當,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現如今天子與秦國的關係複雜,秦壽既然選擇了隱忍,自然是不願意在這個緊要關頭節外生枝。
他原本的想法是回到鹹陽後找個借口發兵攻打畢國,現在看來,如果不能夠阻止孔儒,便隻能夠先行給畢公安排個罪名了。
隻是這樣一來,天子必定會更加猜忌秦國,甚至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從而對秦國造成不利。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孔儒已經從帥營之中走了出來。
他單手拎著畢公的腰帶,如同拎小雞一般,將他整個人拎在手中。
他高九尺,身形挺拔,寬肩猿臂,有千斤之力。
心有驚雷,而麵色不改。
顧盼行走之間,氣勢豪邁,威風凜凜。
周圍士卒見狀莫敢上前,隻能夠任由他拎著畢公直奔秦壽而來。
眼見孔儒沒有直接宰了畢公,秦壽心底略微鬆了一口氣。
然後又瞧見畢公那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卻是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聲。
往死裏顧盼自雄的畢公,此時宛如落水之犬一般狼狽不堪。
頭頂的冠冕不知丟到了何處,束發的簪子也不知所蹤,滿頭的亂發隨風飄散。
身上的袍子歪七扭八,上麵還有著一兩個大腳印,一看便是孔儒的傑作。
臉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無比。
三分羞憤,六分惶恐,偏偏還要端出一副王公貴族的架子。
在聽到秦壽的笑聲之後,畢公當即抬起頭來,大聲向著秦壽呼喊道:“秦侯,救我——”
雖然在他的心底已經認定了孔儒是秦壽派來的,但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夠求助的也隻有秦壽。
而就在他喊出那一句求救之聲時,臉上的羞憤卻是又多了三分。
秦壽這才回過神來,眼下可不是吃瓜的時候。
他急忙開口向著孔儒喚道:“孔卿,寡人讓你出使畢公,何故如此失禮?”
孔儒雖然莽,但是卻並不傻。他本就隻是為了給秦壽出一口氣,又沒有準備真的弄死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