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幾乎耗盡了,喉嚨和胸腔因為急促的氣流交換而生生作痛。我腳步虛軟,捂著嘴咳了幾下,反手拉住在我前麵的雲雀君:“雲,雲雀君——”
他把我狠狠往前一拽,躲過了在我腳邊凝聚起來的立方體結界,腳步沒有停。
“不準停下來。”
褲腳因為擦到結界和子彈的掃射而碎裂得不成樣子,小腿上火辣辣的疼,可能是擦傷了。
視線模糊,慘白的燈光暈成一片,隻有雲雀君頭上戴的軍帽和墨黑的碎發,身影修長,明明是有一些纖瘦的身體卻隱藏著如此強烈的鋒芒。
雙眼酸痛無比,雲雀君的背影在視野裏出現重影,逐漸模糊。
“碰——”
腳下震蕩了一下,一個兩米多高的結界出現在眼前,雲雀君停下來,雙拐抽開瞄準我們的子彈,不知是怎麼回事,他的手上燃燒起了紫色如同霧氣一般的火焰,類似於咒文的字符環繞在他身邊,隨即他的拐子上也蔓延上紫炎,狠狠地砸向一邊的牆麵。
整個地方好像是顫動起來了,通道內的一整麵牆以雲雀君的拐子為中心呈放射狀迅速地碎裂,然後延伸出去的一整麵牆都風化了。
雲雀君抓起我跳進牆內,徑直往前走。
周圍的環境已經辨認不出是什麼地方了,小腿上一麻,劇烈的疼痛刹那間從受傷的腿上席卷全身,我幾乎控製不住要跪倒在地麵上的衝動,狠狠地咬住下唇,伸出發顫的手去鬆雲雀君抓著我的手。
“誰允許你鬆手了?!”
雲雀君嚴厲的低沉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慍怒。他猛地停下來,轉頭看我。
“雲雀君……”
我腿一軟,直接在地上跪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突然的放鬆讓眼睛裏麵的淚意也一起泛了上來,鼻子酸酸的,隔了一層水霧我看不清對麵的人是用怎樣一種表情看我。
“閉嘴,七月流夏。”
雲雀君沒有給我說話的時間,沉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下麵要說的話你還是給我放在你的腦子裏麵腐爛為好,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任何事情,再給我看到草食動物的軟弱無能——我就咬死你!”
眨了一下眼睛,我無力地咬住發顫的下唇,定定地看著雲雀君梅⒘戀撚櫻芯踝約杭負躋蕹隼礎?
明明是自己要跟來的,明明之前還拚命地保證自己不給雲雀君帶來麻煩,現在先想著放棄的又是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是雲雀君啊。
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雲雀君身邊的距離感隻是我單方麵的那樣認為,我從來不了解他,也沒有嚐試著去了解他,而現在打破了我想象當中的距離感的還是雲雀君。
他沒有說任何溫柔的話語,他隻是以他的行動和方式表達了屬於他的包容。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就這樣喜歡雲雀君了呢……
電光火石之間,這個念頭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意識出現短暫的空白。
我無法克製地狠狠震了一下,對於這個突然間出現卻再清晰不過的念頭感覺到不跟置信,卻又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來。
——為什麼知道喜歡。
——因為如此的在意。
是的,因為是喜歡,不僅僅隻是單純的好感的喜歡,才會如此在意這些。
原本停下來瞪視我的雲雀君眼神驀地一沉,冰藍的冷厲眸光在他眼底不斷沉澱,他的視線從我臉上滑過再落到我身後去。低氣壓伴隨著濃烈而肅然的血腥殺氣鋪天蓋地地擴散開,在他周圍形成一個真空地帶。
雲雀君的臉上有著類似於猛獸捕獲自己獵物的黑暗而有些凶殘的嗜血笑容。
“哇哦,終於出現了麼。”
“上次Tooka的事情也隻是你們僥幸而已,Vongola的小子,還有——竊取了結界師家族血液和天賦的七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