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一杯清酒依著落花看曼妙舞姿:君絮著一身緗色,輕紗飄拂繚繞著扭動的腰肢,甩袖折腰都在舉手間演繹的完美極致。
蓉兒雙眉微顰含憂,彈掉手上的鵝黃花瓣,輕抿一口淡香清酒,看落花紛飛。
水袖在空中旋轉飄舞,惹得落花紛紛效仿,隻清風絲絲,便是滿園的彩蝶飛飛。
收袖間亦然捧起花瓣滿滿,君絮嫣然一笑,壓盡紛紛擾擾的芳菲,側眸轉身,衣袖飛展,詩吟抬眼間已下起流離的花瓣雨。
伸手取過詩吟唇間的玉簫,回身拿在手裏,在蓉兒一側斂襟坐去,“詩吟的簫聲還是沒有進步。”
詩吟理理藕色羅裙,彈去滿身的落花,挨著君絮坐下宛然一笑,打趣道:“是你這個師父教的差,不是徒弟笨,我可是個才女。”
蓉兒雙眸盯著杯身上的彩繪,麵色柔和卻也光彩洋溢,“君絮才藝雙絕,不僅舞姿了得,就連簫聲也是醉入煙雨,風情脈脈。”
垂首玩弄玉簫,低低輕語,“那又如何,王爺已經一百七二天沒進我房了,恐怕再去時都不知道我的房門朝哪開。”
詩吟抬首一聲輕笑,發上花瓣飄落在指尖,隻一陣清風,便消失的無影蹤,無奈亦漠然,“不知更好,省的心不在那,更煩。”
蓉兒略微抬首,隻一瞥便見到那驕傲的明眸中盡是雨霧朦朦,飲下苦酒,道:“詩吟,對不起。”
麗眸流轉,蓉兒微顫的眸光盡收在眼底,“我已經忘記了,再說,堂堂秦王,天策上將,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我敬酒道歉,給足了麵子,我又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言語自然,麵色平靜,點點若漆的眼睛清冽似水,但蓉兒卻感到苦澀的壓抑,“詩吟,我欠你太多。”
詩吟起身,帶起藕色裙擺飛舞,俏皮一笑依舊靈氣逼人,“既是欠我的,那妹妹就要討要了,我討了這個情去,咱們之間也就抹平了。”
見蓉兒放杯在石桌上,點頭含笑,詩吟側目望一眼垂首乖巧的君絮,心中酸澀,“讓王爺今夜去陪陰姐姐。”
“姐姐可許這個情?”撿一片落葉把玩在手心,隨意的神色落在蓉兒緊皺的眉宇間。
“不許!”蓉兒仰眸望著滿是錯愕的兩人,起身走至亭外采一朵秋菊,轉身迎上詩吟急切的目光,“陪自己的女人本是天經地義,求情……豈不是太嚴重?”
女人!君絮心裏反複重複著這兩個字,臉腮早已是紅雲爛漫,抬首欲言,卻被蓉兒打斷,“府裏姐妹多,世民又常年征戰在外,故……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委屈你了。”
蓉兒笑容含愁,目光柔柔如水,滿眼的憐惜望著君絮,君絮心中暖熱,自己需要的隻是一個安穩的棲身之處,而這個家已然是夠了,“姐姐,真不礙的,我不介意,真的,其他姐妹也不易。”
蓉兒點點頭,臉上顏容綻放如花,心底卻是生疼,“若是真不介意,就不會記那麼清了,一百七二個夜晚的期盼……君絮,同是女人,我懂。”
“姐姐,”隻一聲嬌喚,君絮已是淚眼盈盈,垂首抽泣,蓉兒的安慰點燃了她的心,一團火燒的她臉頰更紅,如桃花般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