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講這些虛禮了，快躺下。”
冰玉的話雖輕柔卻有幾分別的味道讓陳氏猜不透，咬唇點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淚水簌簌滾落，還有一顆掛在眉睫，哽咽道：“謝王妃大恩，王妃……”
冰玉點點頭似是安慰，為她掖了掖被角，在一旁坐下，看她淚水落在青絲上。
“王妃，孩子無辜，卻替婢子……”眉眼低垂，顆顆淚珠滾動，已是泣不成聲，低低抽泣透著隱忍，“王妃，該死的是婢子，不該是孩子，王妃，婢子縱有千般罪，萬般錯，也不該讓王爺的子女承受，王妃大恩，那是王爺的骨血，求您做主……”
神色悲戚，低語柔軟，話語出口卻是咄咄逼人。
冰玉嘴角滑過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捋了捋有點濕的發絲，點點頭，輕聲出言安慰，“是王爺和孩子無緣，你有何錯？王爺會疼惜你的。”
冰玉抓住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恐，淚水更是流淌如河水，眉角微挑，“想哭就哭出來吧，憋著難受。”
“王妃，芷兒姐姐她……”
咬著唇不再言語，隻讓淚水橫流，那欲言欲拒的可憐模樣似是忍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得不忍，讓人見了又多幾分憐惜，看向冰玉的眼睛含著乞求道著可憐。
冰玉的神色又加了幾絲冰涼，“芷兒雖被我和王爺寵的驕橫任性了些，心地卻是好的，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
急急辯解欲起身，“王妃，婢子絕無此意，是小王子無福，不管芷兒姐姐的事……”
冰玉起身，“是芷妃，明兒就是芷妃娘娘了，陳氏，你是聰明人，別把我當太子妃。好好養病吧，你既說是小王子無福，等出了月子就去寺院為小王子祈福吧，也全了你們母子一場情分。”
“王妃娘娘……”
冰玉離去，留下寒冰塊塊，冷入骨髓，陳氏莉婷跌倒在地，苦苦掙紮著去抓，卻抓了空，伏地哭泣，亦絕望也亦虛弱無骨，待侍女趕來已哭昏過去。
回到她的房間，一片昏黑，靜抑彌漫，但冰玉卻知道，房裏有熟悉的聲息。
推開門，點亮了燭火，借著悠悠燭光走進內室，芷兒跪在床頭低低抽泣，又是一個委屈的主，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芷兒，你起來！”冷冷的聲音帶著命令，轉身解下濕漉漉的衣衫。
芷兒顫顫悠悠的起身，為她換上幹淨的襦裙，驚恐謹慎再不複往日。
冰玉不再言語，一切都靜止了，靜的可怕，令人不能呼吸，冰冷恐懼蔓延。
芷兒真的怕了，跪倒在地，緊緊抱著冰玉的腿，“王妃，救命，不是我，不，不，不，不是，不是奴婢，奴婢真的沒有……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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