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也把車停了。下車張望,沒見有人。她沿公路往山上走,前麵一片疏疏的鬆林中的一片墓地裏站著嚴至勳,彭林隻在路邊等著。嚴至勳站了一會兒,走了下來,到山崖這邊的一處小山包上摘起蘆葦來。那時正是十月小陽春,滿山的蘆葦開著銀白的絨花,陽光下閃閃發亮,隨風搖曳。
林菲去世的那年國慶假期,她忙於紅林縣的扶貧建廠工作,不能去沙南與嚴至勳團聚,嚴至勳就擠了三天時間回雲江看林菲。他陪她下鄉,那廠子附近有條河,河兩邊全是蘆葦,也正開著銀白的葦花。林菲很喜歡,摘了一束帶回去。
林菲還讓嚴至勳用手機給她照了張相。她站在河風吹拂的蘆葦叢中,微微寬鬆的白體恤,修身的藍色牛仔褲,半披半紮的頭發有幾縷隨風飄拂。林菲看照片時很滿意,笑說:“這就是在水一方的伊人,是吧?”不想一語成讖。
嚴至勳在墓園的山坡上摘了十來棵蘆葦,看上去已經一大束。他走回路邊,分了一半讓彭林拿著,拿上另一半走回林菲墓前。他整理了一下,拆下一段捆玫瑰花的銀色紙帶,把蘆葦紮成一束,靠在墓碑下。
嚴至勳站了一會兒,又在墓前的小台階前坐下,麵朝公路這麵,何嘉看得出他嘴裏在說著什麼,他還時不時回頭看墳墓。
他在和墳墓聊天,何嘉受不了了。雖然隔得遠,她還是看得見他在笑,他和那墳真是秋陽下幸福的一對。何嘉從來沒有這麼崩潰過,她認輸了。何嘉回到停車場,泄氣地靠著自己的車門,心一絲絲擰著痛。
過了一個多小時,嚴至勳才拿著那另一半蘆葦從坡上下來。他穿著件深玫紅的長袖棉T恤,很修身,勾勒得肩臂胸口的肌肉格外野性。下麵合身的黑色西褲顯出長腿的優雅。T恤沒紮下擺,隨意地微皺在腰臀間,於野性優雅中又添幾分灑脫不羈。男人隻要個子高,鼻梁挺,就英氣自顯。嚴至勳正好滿足這兩條。何嘉看著英氣十足的嚴至勳走來,心裏又放不下了。她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想直接抱住嚴至勳大哭一場。嚴至勳卻在十步之外就停下了腳步,冰冷地看著她說:“別過來。”他甚至退了一步,讓彭林擋在他前麵。何嘉生生被彭林給擋住了。她剛剛還想哭訴哀求的激動頓時變成了被羞辱的憤怒。
“至勳哥,我的感情對你就這麼一文不值嗎?”何嘉哭了,她傷心地怒問,猛地推開彭林。
兩個男人都被嚇了一跳。嚴至勳直接退開兩步。可何嘉轉眼又衝到他跟前,抓住他的兩臂搖晃著,哭喊道:“你為什麼這麼狠?!為什麼這麼狠?!我要怎麼做?!我到底要怎麼做?!”何嘉一頭撲進嚴至勳懷裏,終於抱住他大哭起來。
嚴至勳半舉著兩手,蘆葦也舉了起來,他向彭林示意,讓他來拉開何嘉。何嘉真是受刺激了,有點蒙圈,被嚴至勳和彭林拉開了手,她也沒反應。
“你送她回去。”嚴至勳對彭林說。彭林忙把手上扣著的車鑰匙給了嚴至勳。嚴至勳躲瘟神似地匆匆上車。他一發動車,痛哭的何嘉又醒過神來。她想去攔車,但彭林拉住了她,她眼真真看著嚴至勳逃走了。
“該死的嚴至勳!混蛋!你這個混蛋!”何嘉大喊著發泄憤怒,轉身竟打了彭林一耳光,“混蛋!”她又大罵一聲,回手再扇,彭林眼疾手快捉住了她的手腕。何嘉一看撒不了氣,就“哇哇”大哭起來。
彭林忍著氣甩開她的手,走到了一邊,心裏挺報怨嚴至勳連累他挨了莫名的一耳光。站了兩分鍾,手機來了短信。
“給秦文軍報個信,今天是難得的機會。”是嚴至勳發的。
彭林直頭大,這老板,當初幹嘛隨便答應這種瘋女人結婚,現在甩人甩得這艱難,已經貼了幾百萬了,後麵還不知要貼多少。
m.X520xs.Com
。您提供大神盛夏立秋的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