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在這守著,事有不對就先走,我進去看看。”陳玄帆想了想,一咬牙說道。
史大俊聞言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你瘋了?”金少爺皺眉,“你不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嗎?這次怎麼這麼英勇?還是裏麵有龍肝鳳膽,值得你去冒險?”
“……嘖,雖然我承認你很了解我,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陳玄帆哼哼著對金少爺說道。
好家夥,這一個個的都這麼了解他,弄得他很有壓力呀。
“裏麵沒有龍肝,也沒有鳳膽,更沒有麒麟血。”陳玄帆把儲物袋裏的辟邪符掏出來,一張張的往領口,胸口,袖口塞進去,邊塞邊道。“我就是想進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然後試試,能不能和惡鬼們談談。”
“你以為你是誰,人家就要和你談?你知不知道惡鬼是什麼實力?”金少爺拉住了他的胳膊,眉頭緊皺的道,“將軍山裏的一隻惡鬼,就能把我們都抓住。你現在雖然進了內練八品,可最多能應付一隻而已,裏麵卻有好幾隻。更何況,惡鬼也是分強弱的。”
大鬼修行能駕馭煞風,便是到了惡鬼境,能稱之為惡鬼。
惡鬼之間不僅有強弱,而且實力相差極大。
強者能短暫的行走在陽光之下,不怕火燭,不懼朱砂和尋常驅鬼之物,可和七品修士一戰。弱者也能一口氣之下吹散人的全身血肉。
惡鬼之惡,是凶惡,是醜陋,是貪欲。
鬼物實力大增,貪婪到了極致為惡鬼,於是被貪欲所控製又會多造孽作惡。
所以民間以惡鬼之名,咒罵窮凶極惡之人。
和被貪欲支配的惡鬼,談一談?
還是幾隻?
即便是有惡鬼願意談,隻要有一隻不願意,就談不成。
更有可能的是,全都不願意。
這天還沒亮呢,金少爺覺得陳玄帆就開始做白日夢了,有些不合適。
很不合適。
鬼物修行靠的是陰氣,但血食對於鬼物來說,也是大補之物。
雖然造孽多了容易被修士除掉,可是貪欲旺盛的惡鬼,不會輕易放過機會。
而且,它們現在又是怨氣極重。
怨氣所化的鬼麵血淚,沒有消除之前,修士對它們出手都會沾染上怨毒。
會被所有的鬼物憎恨。
金少爺看著陳玄帆,眼神之中有著不解。
陳夥夫,不像是這麼不理智的人。
這其中的道理,他難道不知道嗎?
“……好吧,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陳玄帆塞好了辟邪符,又把破邪符拿出來,一張放在了胸口,一張放在了右手的袖子裏。
保證甩手之間就能打出去。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直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慘叫聲。”
“嗯,的確是沒有。”史大俊點頭,隨即又是反問道,“夥長,你該不是以為裏麵的惡鬼沒傷人吧?怎麼可能呢!它們忍得住放在嘴邊的肉不吃?興許是迷暈了殺了也說不定。”
“的確有可能,可是鬼蜮也沒有誇大,陰煞之氣隻在崔家範圍之內,這又怎麼說?”陳玄帆說道。
清河縣的縣尊此時還未到,巡遊星隻得讓人在崔家周圍貼符紙和潑灑朱砂黑狗血。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手段對惡鬼是沒有用的。
但是鬼霧卻沒有趁此機會,接著往外擴散。
“所以你就以為,裏麵的鬼物可能心存善念?”金少爺給了陳玄帆一個,沒想到你這麼天真的嘲笑。
“……我是覺得,它們可能另有所圖。”陳玄帆不否認他心裏的確有點這麼覺得,也許是在崔家莊接觸到的嬰鬼和小女鬼,都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有關,讓他對有同樣遭遇的其他魂瓶之內的鬼物,有著一絲憐憫。
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嬰鬼,一個永遠長不大,沒機會做人家娘的小女鬼,就讓嬰鬼喚她作娘親。
被埋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了,不見天日不能轉身輪回,想想的確可憐。
不過要去崔家看看,也不全是因為憐憫同情,還有他直覺上判斷,惡鬼很能沒有殺害崔家的人。
它們或許有別的打算。
“你真要去?”金少爺見陳玄帆如此說,還是有些不讚同。
雖然對待鬼物,獵妖軍的態度不像對待作惡的妖邪魔物一般,隻有堅決剿滅消除。但也不會像對待普通百姓一般。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鬼生前是人,所以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動手,如果可以放它們入幽冥,那就放它們一馬。可是作惡多端不可饒恕的,還是隻能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