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什麼意思?”李元吉自知話過分了些,他這個三哥自小身體就不好,現在還是拿藥吊著命,但他也是實在氣不過,遂幹脆不再提。
“你們啊......”錦衣青年苦笑著搖搖頭。
元吉,你還是不明白,大哥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就是不知世民現在,是否查到了大哥的下落......
自月前大哥離開後,他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哪怕是太子府的舊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父皇新建的宸王府一直空著,不見主人半分人影。各方勢力追查了這麼久,連前太子一根頭發都沒有發現,好像這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長安城。
不,或許魏征是知道的。
隻是哪怕魏征現在聽從大哥留下的話,投入了世民麾下,也決計不會肯告訴他們大哥的下落的。
錦衣青年搖了搖頭,看向窗外的浩渺青空,幽幽地歎了口氣。
*
就如皇城中人所言,皇家內部繼承人更迭的消息早在前太子昏迷之後就傳遍天下,塵埃落定後各種陰謀論更是沸沸揚揚。
在長安城天子腳下,人們議論尚且還會收斂一些。然而天高皇帝遠,在遠離京城的江南地帶,說話可就不這麼客氣了,畢竟如今大唐新建,卻仍有許多地方還處於戰亂之中,並未歸於大唐治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白裙女子踹開院門,大步走了進去。
此時已是深秋,日光淡淡,庭院枯枝梢頭尚還留幾分微黃。
天氣漸涼,女子卻似感受不到秋日的寒風一般,隻一件單薄的白裙掛在身上,赤足在庭院中踩來踏去。
本是驚豔詭媚的容顏,卻在黑瞳中分明的怒火下去了幾分妖氣。被氣得狠了,惡狠狠撅著嘴的模樣,竟有些普通女兒家的嬌俏。
而這是從未出現在這個女子身上的。
“誰這麼有本事,把我們婠婠姑娘氣成了這樣?”
身後傳來的聲音似金石相擊,婠婠回頭,隻見一金衣公子抱著雙臂,正靠著門扉輕笑。
這公子模樣看起來極為年輕,卻有一頭霜雪白發,銀簪高束,鬆鬆散散地垂下來兩條金色的發帶,尾部還綴著同色的銀杏葉狀飾品,站姿散漫極了,衣袍紛飛間帶著一身令人心折的疏狂。
“哥哥!你知不知道外麵那群人怎麼說你的?!”
說你貪生怕死,說你怕敗給李世民,自導自演這一場大病。
說你技不如人,早該退位讓賢,說你如今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廢太子。
看著眼前人雲淡風輕的麵容,婠婠氣得直跺腳,狠狠地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好啦好啦,隨他們去,別為不相幹的人生氣了。”
金衣公子隨手在門扉邊折了一截枯枝,在手裏輕輕撥弄著,然後將它舉到了婠婠麵前。
“不要生氣了,啊?”
那一截枯死的樹枝,在公子舉過來的動作間陡然一亮,仿若新生般鮮豔了起來,瞬息間在枝頭開出了幾朵春色。
花兒在樹枝上巍巍顫顫地抖動著,分外嬌豔。
枯木生花......
婠婠看著伸到眼前的這一支灼灼桃花,目光落在了桃花後笑得溫雅如風的青年身上,到底是不情不願地接過了花枝,悶悶地“嗯”了一聲。
“你倒是窩在這裏落個清靜了,知不知道外麵都吵成什麼樣了?”
聞了聞花香後婠婠撇撇嘴,將花枝作簪挽起了披散的長發,整個人便顯得利落起來。鬢邊落下一縷發絲,又添了別樣風情。
“吵就吵唄,吵完了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金衣公子聳聳肩,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狀:“我還能把他們封口不成?”
束發的發帶隨著他的動作從肩頭垂落下來,尾部綴著的銀杏葉飾物晃來晃去。婠婠看的眼花,幹脆伸手將垂落下來的發帶撥到了後麵去。
“禁言天下而已,你又不是做不到。”
“懶,不想動。”
公子任由她動作,聞言隻是眨了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漫不經心道了一句。
“哼,就知道是這樣。”
婠婠上前一步挽起他的手臂,拖著他哼哼唧唧往裏麵走。這大冷天的,這廝身子又不比從前,還是不要站門口吹風為好,趕緊進屋待著去。
“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李建成得了怪病,昏迷了幾個月據說藥石無醫,偏巧東宮易主第二天他就醒了,都在猜測他會不會反撲...哪知道他醒了就扔下一堆爛攤子跑路了?”
“我覺得我醒的很是時候啊。誰留下誰尷尬,太子愛誰當就誰當,本座不幹苦力。”
金衣公子,也就是眾人口中的前太子李建成微微挑眉,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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