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皇帝身旁的太監就來到了宋運身邊,與他耳語了幾句。宋運連忙點頭答應。
看到那大太監與宋運耳語了幾句,懷清隻覺得背後滲出冷汗來。大太監與宋運說了什麼?皇上點頭又是同意了什麼?他不敢細想……
直至宴會結束,懷清仍沒有回過神來,滿腹擔憂地往園外走去。
那闐善使者竟從後麵叫住了他,“郭中郎。”
懷清隻得轉過身去,作揖道:“使者竟然知道懷清,真是懷清的榮幸。”
蒙良翰哈哈大笑:“郭中郎謙虛了,你叫我名字良翰便好。郭中郎幾個月前深入敵軍,一舉攻下淵南,我可是都聽說了。中郎真是年少有為啊。”
“使者過獎了。”懷清語氣冷清。
使者倒是不管他的冷漠,“想必郭中郎也是很好奇我剛才與你們皇帝聊了什麼吧?我本是想讓皇帝與我們闐善聯手勝利後,就將那敦州分與我。若憑敦州的地勢,我們再收回之前被西戎侵略的故土就容易得多了。你們皇帝打得可不是這個算盤,頂多是每年給我們闐善送些銀兩,兩邊一時倒有點談僵。晚宴上看到中郎,我倒是突然有了兩全其美的方法。之前那個祭酒家的小姐讓我好生想念,郭中郎怕是也垂涎許久,若是我得到了她,我想這絕對十分美妙的。於是我就退了一步,我與皇帝說,隻要能將祭酒家的小姐嫁與我,那麼勝利後我隻借敦州,等收回故土,闐善就將敦州歸還。皇帝大喜,當場就點頭了。”
懷清聽了他一段話,倒也不慌張:“使者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了。你難道為了一己私欲,就損害國家的利益不成?隻怕你們國主是不同意的。”
那使者嘿嘿地笑了起來:“郭中郎恐怕不認識我,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蒙,蒙良翰,是闐善的少主。我父親病重,我繼位的日子恐怕也不久遠了。國主不同意又如何?我就是未來的國主!”
蒙良翰說完,笑得更是放肆。也不等郭懷清是何反應,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向園外走去。
懷清的手早已是握成了拳,青筋爆起。他沒有想到,對方是這等來頭,難道皇上,真的同意了嗎?
宋府,漣漪剛沐浴完。這寂靜的院子裏忽得傳來一聲傳叫,“小姐,老爺叫您過去一趟。”
漣漪莫名覺得不安。
宋父書房中燈火通明,房中還有幾聲啜泣聲。漣漪推開門進去,隻見母親坐在一旁,用帕子揩淚。
看到漣漪進來,宋母忙跑了過來抱著她直哭:“漪兒啊,我的好漪兒。”隻是喊著漣漪的名字,未說出個所以然來。
“母親別哭,到底出什麼事了?”她安撫著母親。
隻見書桌後的宋運頹坐在椅子上,霎時間蒼老了好多。漣漪用眼神詢問他,他顫著聲問道:“漪兒,你何時與那闐善少主見過麵?”
闐善少主?漣漪疑惑,但是腦海中閃現了一個身型剽悍的絡腮胡大漢,“父親是說闐善的使者嗎?”
“是他!你們真的見過?”
漣漪狐疑,點頭,將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她說完,宋運早已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那位闐善使者,竟是闐善少國主。宴會結束後,皇上召我,說那闐善少國主與你有過一麵之緣,被你吸引,他、他竟說要娶你!他答應,若是你能嫁給他,他便退讓一步,和大周聯手。皇上也知我定是舍不得,隻說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一邊是西部四州的絕對勝利以及無數將士的生命,讓我仔細掂量。”
漣漪隻覺晴天霹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母哭喊著:“老爺,那可是闐善啊,比幽州都要遠,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漪兒了。更何況,那邊環境惡劣,漪兒過去定不知得受多少苦。你如何舍得,如何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