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養就養,完全不理張富貴那驚訝的表情,溫巧芸很快就在屋簷下圈出了一塊地方。
豪豬是會打洞的,放在院子裏麵她怕等晚上回來它就不見了。
而屋簷下都是很堅硬,混了少量石子的地麵,經過長年的不斷踩壓,結實得很。
就算它想要打地洞逃跑,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
忙完這些,張富貴也把野兔處理好了,內髒也全部弄出來了,甚至還貼心的把野兔全部剁成了小塊,清洗之後,像溫巧芸之前那樣用清水浸泡起來。
隨後兩人又去抓黃鱔了,這一次,溫巧芸特意繞了遠路,去了村口那一邊的荒田,大概十幾畝荒田,長滿了野草,也沒人打理。
畢竟幹活都是人力,整個明月村也就隻有兩頭大水牛而已,即便大家都特別想多種一點,可也是有心無力。
張富貴還發現,今天田裏抓黃鱔的人多了不少,還有很多半大的小子,那些人有說有笑,可是在看到溫巧芸後,卻會不約而同的停住,或是故意壓低聲音。
張富貴看看溫巧芸,又看看其他人,問:“你就不會覺得難受嗎?”
他一個旁觀者,對那些人的排斥和指點,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偏偏溫巧芸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巧芸手裏的黃鱔夾快速用力,一條黃鱔被她從地裏拔了出來:“有什麼好難受的,要是天天看著別人的心情,那還怎麼過日子?”
把黃鱔塞進魚簍裏,見張富貴還是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想了想,說:“人生是自己的,怎麼活是自己的事情,要是什麼都依著別人的看法,那就不是自己的人生了。”
嗯,鄭老師就是這麼跟她說的。
張富貴心神一震,心裏反複咀嚼這句話,看向溫巧芸的眼神也越來越複雜。
這番話,他怎麼也無法相信,會是從一個鄉下女子的口中說出來的。
就算是他,就算是他認識的人,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皇親國戚,從來沒有人說過,人生是自己的,看法是別人的這種話。
等張富貴回神,溫巧芸都已經走遠了。
他甩甩頭將那些奇怪的念頭丟開,大步追了上去:“小芸,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可以離開明月村,去別的地方生活。”
她隻是不喜歡跟明月村的人來往而已,可是跟牛家村,跟鎮上那些人交流,卻是一點都不排斥。
所以換一個地方生活,少了那些奇怪的流言蜚語,以溫巧芸的性子,肯定可以認識很多朋友。
張富貴是真的這麼覺得的,在他心裏,溫巧芸雖然小氣愛錢,可卻不貪,從她表情不變的給他分了五十兩,自己隻留了四十幾兩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而且她心地也好,當初救他雖然是為了錢,可後來他身無分文,也同樣沒有趕他走,還給他抓藥做衣服。
然而溫巧芸顯然沒有接收到張富貴的想法,所以她很幹脆的搖頭:“不想,我覺得明月村挺好的。”
雖然這裏的人跟她關係不太好,不過也不會打擾她,大家各過各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