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人無一不是當今天下頂兒尖兒的人物,若是公平交手,李師師縱有通天本事,也絕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將他們盡數重創;但除了這妖女,世間隻怕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在這稍縱即逝的瞬間偷襲得手了!
又聽李師師格格笑道:“許官人,奴家最恨背棄誓言,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你既負我,可就別怪奴家無情啦。”香風撲麵,白衣鼓舞,那隻纖纖素手又已閃電般抓到了許仙頭頂。
許仙汗毛盡乍,本能地翻身飛旋,氣刀破臂,大喝著朝她奮力反掃。
那妖女似是想不到他竟仍能聚氣反攻,“咦”了一聲,笑道:“好俊的炁刀,隻可惜招式太差,全無章法。”翩然閃掠,忽然亮起一道耀眼無比的“S”形弧光,夭矯飛舞。
“嘭!”
許仙氣刀還未完全成形,便已被那記淩厲無比的弧光撞得如漣漪迸散,虎口酥痹。繼而“噗噗”連震,那道詭譎莫測的太極魚線又淩空迭閃,劈得他腥甜直湧,難以招架,隻能接連施展“陰陽指”,勉強躲避。
眾人瞧得眼花繚亂,驚呼不絕。此時道佛各派大敵壓境,能動彈的又盡遭這妖女重創,唯一的希望隻剩下這來曆不明的瘸腿小子了,無不為他捏了一把汗。胡三書眾盜、花神穀諸女更是時而尖叫,時而歡呼,如懸吊桶。
許仙越鬥越是駭然,背上竟是岑岑冷汗。他與李師師也已交過兩次手了,但直到此刻,才知這妖女先前竟根本未盡全力。
她修的雖然也是陰極真炁,卻與李少微、殷紂、展子夜等人截然不同,就像深不可測的浩淼冰洋裏,蘊藏著時刻將欲噴薄的火山,負陰抱陽,千變萬化,讓人防不勝防,無從抵擋。若非他修成了無脈之身、混沌真氣,又深諳“天人合一、借力隨形”之道,早已被震得經脈盡碎,魂魄俱銷了。
卻不知李師師心中驚怒更甚於他。二十年來,她費盡心機,搜得了“青龍”、“白虎”兩份煉天石圖,苦修“先天神功”、“陰陽五雷大法”等太古絕學,自忖已可無敵天下,豈料竟連這腿腳不便的滑頭小子也奈何不得。雖殺得他左支右絀,狼狽萬狀,卻總讓他在至險之處堪堪避過。
眼見南邊空中飛劍閃爍,道佛各派距離城頭已不過數裏,她心念急轉,揚眉笑道:“做法事的就快來啦,許官人,我先殺了你的娘子,讓他們念經超度。”震退許仙,俯身朝小青衝去。
許仙大凜,拔身疾追,她卻突然飛旋回轉,“轟”地猛擊在他炁刀鋒尖上。這一下如海嘯山崩,勢不可擋,他喉中一甜,合握的雙手猛地鬆脫,身不由己地朝後撞飛出十幾丈遠,渾身骨骼仿佛全被震碎了。
李師師格格一笑,也不追趕,繼續翩然朝小青掠去。指爪將欲抓到她衣襟時,一道人影突然斜地裏搶到,“砰”地與她對了一掌,兩人齊齊一震,衣裳全都鼓了起來,眩光四射。
眾人齊聲驚呼,認出此人當日追逐小青到此的王重陽,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又中了屍涎之毒,竟還能抵住李師師一掌,無不大感驚佩。
王重陽臉色漲紅,顫聲道:“師父,真的是你……”又是驚愕又是難過又是失望,淚水險些奪眶。雖然早知道這妖女毒如蛇蠍,當年收自己為徒,全無好心,但四目交對,仍不免百感交集,怎麼也硬不起心腸與她為敵。
李師師笑道:“乖徒兒,幾年不見,你又長進啦!”掌力一吐,登時將他震得淩空趔趄飛跌,一把抓起小青,旋身衝上了殿頂。
許仙大凜,待要拍掌躍起,卻一陣鑽心刺骨的裂痛,半絲力氣也使不出來,厲聲叫道:“王重陽!這女魔頭害死你妹妹,害死你媽媽,害得蓬萊三十三島自相殘殺,如今又要害死寧姑娘……你若放走了她,又怎對得起蛇族父老、蓬萊鄉親?”
王重陽渾身一顫,眼前閃過母親與王允真的笑臉,悲怒填膺,大喝著衝天躍起,奮起神力,氣刀接連不斷地朝李師師斬去。奈何小青操於那妖女之手,投鼠忌器,被她抓起小青一晃,便又隻得收“刀”飛退。
就在這時,南邊城樓金鍾狂震,呐喊如雷,數十道劍光破空衝起,青城“飛劍門”的道士已率先衝入了紫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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