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站那兒不說話?”雅善若無其事地向他打招呼,不見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倒是靈珠,聽到王爺來了,身子一顫,小鹿亂撞,哪還有方才的悲傷。
綿愉踏著月光走向她們,目光落在了河麵上,不見波瀾的聲音慢慢響起:“你們約好一起來放燈嗎?”
雅善說:“碰巧,也有可能是冥冥之中,瑪穆平珠把咱們引一塊兒來了。”
“還有燈嗎?”綿愉問。
雅善剛要說沒有,靈珠已搶先一步道:“還有一盞沒能放,王爺要放嗎?”
綿愉遲疑了一下,“嗯”了一聲,靈珠殷勤地小跑上去,叫人把那小小的荷花燈點燃了,再親手交到他手裏。
綿愉彎腰放燈的時候,靈珠沒有隨著河燈漂泊的方向望去,而是一直看著身旁的綿愉,那神情是纏綿的溫柔,迷醉了人的眼,雅善目睹這一幕,像是明白了什麼,胸口堵得厲害,拔腿想換點兒新鮮的空氣,可她站在原地,拿出了她的風度,淺淺一笑,道:“哥哥,靈珠,我先回去了。”
綿愉忽然起身,走到她身邊,“天暗了,你一個人回去危險,我讓春海送你。”
雅善酸溜溜地說:“哪是我一個人,不還有小德子和啞丫頭在,倒是靈珠,身邊就一個丫頭,哥哥還是送她回去吧。”說完她就轉身喊小德子開路,綿愉也沒追上去,畢竟眾目睽睽,還有靈珠在,那是自己定的繼福晉。
到頭來,他還是陷入了兩難。
回去的路上,雅善心裏一點也不好受,她曾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希望哥哥能夠義無反顧地追上來。
偏偏在她心情鬱悶的時候,小德子還要火上澆油:“姐姐走了,又來了個妹妹,也不瞧瞧自個兒姐姐還屍骨未寒呢,就巴不得投懷送抱當那繼福晉!”
“你亂嚼什麼舌根!說的什麼胡話!”雅善厲聲喝道。
小德子從沒見公主發這樣大的脾氣,公主知道他直腸子,平時怎麼口無遮攔也不見怪罪他,這會兒就說了幾句看不過去的話,怎麼就大發脾氣了?
“還不給自個兒掌嘴,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小德子回過神,“奴才說錯話!奴才該打!”他作勢摑了自己兩巴掌。
“繼續打!回到王府之前不許停!”
小德子這回徹底傻眼了,從沒被公主罰得這樣重,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
“劈啪”的掌嘴聲替代了今夜的打更聲,回到王府後,小德子的嘴臉腫了半邊天,啞丫頭拿了傷藥給他擦,公主不聞不問,回到寢宮悶頭就睡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半夜裏,雅善醒來,又想起小德子,小德子頂著一張又紅又腫的嘴臉爬到她的跟前,雅善看著,沉默了一會兒,眼裏閃著光,接著,一滴淚水在琉璃地磚上濺開。
小德子惶恐極了,剛要請罪,雅善忽然蹲下,哽咽道:“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小德子顫顫巍巍地把頭抬了起來,雅善問:“你怪我嗎?”
小德子搖頭,又低頭,吃力地說:“奴才說錯話,理應受罰!”
“是我小題大做,罰得重了,一定很疼吧。”雅善疼惜地問。
小德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忽然大聲哭了,可傷得太重,一用力嘴就疼得哇哇大叫,雅善突然破涕為笑,戳了他腦門一下:“受了罰還沒個正經兒,一定是我平時對你太縱容,看來往後得嚴加管教才行!”
“隻要公主高興,想怎麼管教都成!”
“好了,下去好好養著吧。”
小德子“嗻”了一聲就往外退,出門又回頭望了一眼,看到公主一臉荒涼,他隻能一次次無奈地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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