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荼蘼香(1 / 3)

蕊秋心底的秘密始終沒能說出口,轉眼進入三月陽春,雅善的傷勢已無大礙,隻是她仍不願回王府,幾乎把綿愉這莊園當成了郊遊勝地,每日糾纏著他做一些賞心樂事,旁的人不說話,起初他還有所介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慣經,膽大而無所畏懼了。

這日午後,雅善又睡足一個時辰,起身便向蕊秋問及綿愉:“哥哥回來了嗎?”

綿愉吃過早膳後便動身離開莊子去視察周圍農戶種的莊稼,雅善本也想跟著去開開眼見,卻被綿愉攔下了,畢竟養尊處優慣了,下到農田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蕊秋也攔著她,說是隔幾個時辰就要換藥,不能走得太遠,雅善拗不過了,就打消了念頭,百無聊賴地等綿愉回來,等著等著竟又犯困了。

“王爺剛回來,這會子正在書齋呢。”蕊秋說。

“你瞧我頭發亂嗎?”雅善伸手摸了摸發髻,生怕一覺醒來好看的頭給睡沒了。

蕊秋笑道:“好著呢,能見人。”

雅善不放心,又往鏡子裏照了照,頭沒亂,可臉上沒什麼精氣神,忙拾掇著上了些胭脂水粉,蕊秋瞧在眼裏,這分明就是春閨女子盼見情郎的模樣,若是尋常男女,瞧了也隻覺春來了,情之有理,可想想那層倫理關係,也就樂不起來了。

見蕊秋愁眉苦臉,雅善放下胭脂盒,說:“姑姑有心事兒?”

蕊秋道:“奴才怕公主陷太深,呆在這莊子,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我此生的婚姻已是定數,我不願違心遵從那些禮數,我隻想遵從我的心,哪怕是墜入萬劫不複,我也不願違背我的心,姑姑,我明白你真心為我,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哥哥於我來說,是多麼重要!”

蕊秋不再相勸,因為她堅定的話語之下盡顯悲哀的懇求,雖於理不合,但也於心不忍。

此後蕊秋隻當睜隻眼閉隻眼,更乞求上蒼別再讓更多的人有所察覺。

蕊秋為她理了理頭飾,“很漂亮了,可以出去了。”

雅善展露笑顏,像個單純的少女,迫不及待地去見自己的情郎。

綿愉的書齋布置閑雅,如一般文士,匾額是他親自題的行書“無為齋”。

走到書齋前,門是關著的,外頭守著綿愉的隨身內侍春海,春海見到雅善,打了個千兒:“奴才給公主請安!”

雅善喊他起身,目光落在他身後,問:“哥哥在裏麵看書?”

春海應了聲“是”,雅善“哦”了一聲,然後邁開步子推門進去了,春海也沒攔她,因為這是綿愉特許的自由。

她的步子極輕,綿愉正站在一壁書架下專注看一封信,沒能察覺她已進來,直到她忽然出聲:“哥哥瞧什麼呢?”

綿愉好似受了驚嚇,猛然抬頭,微有不悅道:“怎麼進來也不叫人通傳一聲?”

雅善撇嘴道:“你忘啦,你說過我進出任何地方都無需通傳的,倒是哥哥你,瞧什麼被我嚇成這樣?”她湊上去想看,綿愉若無其事地把信疊好,道:“鄱陽來的信,震伯兄的母親半月前病故,需在家丁憂三年,特地寫信來辭官。”

聞訊,雅善無心再與綿愉打趣,心裏一陣難受,說來她也許久沒與秀寧通信,竟不知短短兩個月,老夫人已經病故了。

“蘇先生可在信裏說了別的?秀寧她……還好嗎?”

綿愉道:“老夫人過世對她打擊很大,病了幾日,不過現在應該已無大礙了。”

“我想寫封信,請哥哥托人送去。”

綿愉“嗯”了一聲,將書桌留給了她。

闊別兩月,雅善似有數不盡的心事對秀寧訴說,揣摩許久,最終寫下四五頁的“心事”,她將信封口,遞交於綿愉,麵上盡顯鬱鬱寡歡,綿愉瞧在眼裏,安慰道:“有了你這封信,她定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