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秋狄比賽漸漸拉開了帷幕,各種賽事進行得熱火朝天,前幾日都是男子的比賽,今日康熙終於下令,讓所有女子也加入其中。
鏡前的自己緊裹束身馬服,看起來比平常更加瘦弱。盡管自己一身幹練帥氣的騎裝,心裏卻慫得發毛,雖說不用去拚死拚活,可再怎麼也是比賽,難免被別人帶著走,我有種說不出的緊張。
正磨蹭著不肯出門,十四撩簾進來,隨手遞給我一個竹哨:“今日人多,場麵難免混亂,你拿著這個,有什麼緊急情況就吹響它,我便過來救急。”
今日是男女混賽比騎馬,我的速度比起他來,簡直望塵莫及,即便我吹響竹哨,他也不一定能聽見。但是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我就是他在眾人麵前不能揭的一道疤,為了讓好麵要強的他放心,我順從地將竹哨收進了衣兜中。
到了賽場,素月禦馬等在最前麵,大老遠興奮地朝我招手,我也微笑著做手勢給她加油,並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麵。
讓我意外的是,小屁孩阿古罕居然也參加了比賽,與我同排最後,見我來了,十分高興,咧嘴笑道:“我一來就到處找你。”
“找我做什麼?”我奇怪的問。
“你我同屬一個層次,當站在一起呀!”
我清楚地看到前麵幾位不知誰家的女眷捂嘴偷笑,忍不住給了阿古罕一個大大的白眼。
說話間一聲令下,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前麵的馬匹立即飛奔而出,瞬間與我們拉開了距離。康熙和蒙古親王們在場外觀戰,我一刻也不敢怠慢,拿出了體育精神,和阿古罕比肩而行,也算是超常發揮了,可是漸漸地我倆還是被遠遠地甩在後麵。
今年的馬場由於參賽的人數眾多,被圈的範圍特別大,等我與阿古罕遠離了觀看台,騎到一半的路程,素月十四他們早已不見了蹤影。在這前後不著人的地兒,我倆索性破罐子破摔,邊騎邊聊起天來。
“那日說好每日一起練馬,你為何不來?”阿古罕質問道。
“我。。。。。。可忙了,沒時間練馬。”自那日見識了這對母子的風采,躲還來不及呢,我才沒那麼傻,自取其辱地去當反麵教材,而是自己重新找了塊清淨地練習。
“都忙什麼?”他繼續追問。
“嗯。。。。。。忙著做禮物送給我兒子。”這話真不假,來草原除了練馬,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可做,索性用藤草做些小東西,將來好帶給弘明玩,也能一解我思念之苦。
他皺了皺眉,不解地問:“可是現在最重要的不就是騎馬嗎?過了這幾日就能天天見他,再做也不遲啊?”
我仰頭看天,忍不住一聲長歎:“你啊太小了,還不懂一位母親的心思,越是見不著的時候,越是思念,才越是想為他做些什麼。”更何況我根本見不著他。
聽了我的話,阿古罕黑黑的眉頭鄒得更緊,眼珠轉溜個不停,若有所思地說:“怪不得我額吉走到哪都要把我帶在身邊,原來是怕思念我,是舍不得我,而不是要把我和額木格他們分開。”
阿古罕的父親阿古達木去年死了,諾敏公主便被吉爾格勒王爺接回了母族生活,為了爭奪阿古罕的撫養,勢必費了不少心思,與婆家鬧得也有些不愉快。
說話間後麵已塵土飛揚,十幾匹快馬朝我倆奔來,為首的正是十三,他們已經整整超了我們一圈。見大部隊過來,我倆嚇得趕緊閃到一邊。越過我時,十三的馬速明顯減慢,我朝他會心一笑表示感謝,卻轉瞬對上了十四冷峻的目光,下一秒他用力抽鞭,超過了十三跑向前方。
十幾匹馬快速掠過,素月不愧是女中豪傑,位居女眷之首,把十爺九爺都給比下去了。走在最後的月華公主緊跟九爺十爺,含笑的眸子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當他們三人最後經過時,小紅突然急躁起來,長嘶一聲,偏離了方向急衝出去。
“啊!”小紅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措不及防,差點側摔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它的脖子,可是它卻更加狂躁了。
“落梅!”
離我較近的九爺率先掉馬,朝我追來:“不要抱馬脖子,快拉韁繩,拉住韁繩!”
我趕緊去拉小紅的韁繩,可是無論我怎們訓導,它一點也不受牽製,反而越跑越快,越行越猛,衝出了賽道。我害怕極了,小紅定是受了驚,才把我往死裏帶。慌亂中掏出十四給的竹哨,用盡全力吹響它,盡管他已走遠,我還是心存期望。附近更多的勇士向我馳騁而來,行在最前麵的是四爺,可無論他們怎麼揚鞭禦馬,始終還是追不上我這匹瘋馬。
心灰意冷的我死死抓住小紅,腦子裏一片空白,隻能麻木地吹著竹哨,一遍又一遍。
正當絕望時,側前方的山坡上突然衝出一匹快馬。諾敏公主舉著套馬杆,迅速向我靠近,攔截在我前麵。隻見她手揮套出,繩索精準地套在小紅的脖子上,隨即她斜了身子用力一拉,盡管她十分吃力,但小紅最終仰頭長嘶,拖著她行了十幾米後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