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掛起了白帆,原就在國喪期間的慕家,更加冷清了。
喪事是不能大辦了,家裏搭建了祭奠的台子,相識的人紛紛而來,磕頭或是上上香,這便罷了。
兒孫們都在靈前守孝,老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短短數日,就像是蒼老了十歲。
這日,老太爺下葬,她親自在他的墓前灑下第一捧土,並種下兩顆守墓的樹苗。
回到家中,她拿了幹淨的手絹,親自將他的靈牌擦拭,供奉在了慕家的祠堂之中。
牌位旁邊,還空著一個位置。
老夫人拿了一塊未雕刻的空白木牌,放在旁邊。
她側頭對兒孫們說:“等我死了,就將我的名字刻上去。”
“這是對後世子孫的交待,也是對她這一生的交待。”
將來,也不會有人知道開創了慕家榮耀的這一對老祖宗夫妻不和。
喪事過後,慕家的遠親不好再留,而慕子昂的身子也完全養好了。
老夫人吩咐一番,讓他將他們都送回老家去,順便再去錢家送個禮。
日子還得繼續,她還希望孫兒能找個稱心如意的女子。
家世不家世的,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重要的還是要稱心如意。
一晃數月過去,聽說老大一家在四街的宅子裏過得雞飛狗跳,因為老大家的兒媳婦嫁進來幾年,終於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卻是個女兒。
哪會因為第一個孩子是女兒就吵得雞飛狗跳的?有奴仆間的小道消息傳來,二公子最近升了官,二少夫人又生了孩子,她那原本沒有來往的娘家庶弟妹,便帶著禮物登門,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所謂的二少夫人,根本不是他們商家的女兒。
回想起他們大婚那日商家老爺醉酒暴斃,商靜秋從此成了不祥之人,便徹底與外界斷了聯係。
平素裏,別說出門,就連出慕家大房的院子一年都出不了幾回,愣是將此事瞞得滴水不漏。
這一招偷梁換柱,不正是跟老三媳婦一樣嗎?
大老爺夫妻嚇得半死,好險發現得早,不然他的兒,豈不是要像老三那樣死得不明不白?
當然,這種事不會拿到明麵上來說,暗裏那女子會怎樣,就難說了。
聽了這些八卦,何泠一陣唏噓,“他們夫妻不和也是有原因的,怕是二哥早知道了。你說,他們會怎麼處置?孩子都生下來了呢。”
慕君琰淡淡道:“隻要分出去就不關慕家的事了,管他怎麼處置?”
他們家的小胖墩已經會爬了,慕君琰讓人在床上做了圍欄,此時他正高興的在涼席上爬來爬去。
因正是長牙的時候,那口水直流,黏黏糊糊的弄在涼席上,慕君琰皺了眉頭,起身拿了帕子給擦幹淨。
“過些日子我們就走吧,手上的事,都已經差不多安排下去了。”
何泠淡笑了下,“你這一走,又不知多少人要傻眼。”
“嗯?”
“外頭多少人看好你呀,年輕輕的居位在禮部做尚書,又承襲了家裏的爵位,娶的夫人,還是首輔的獨生女呢。我聽說呀,等著巴結你往上爬的人家,都在打聽你喜歡什麼樣的妾室。你這一走,人家忙活著打聽,不都白瞎了嗎?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