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那時候全家都打算放棄不甘的老夫人與二夫人。
她們心裏很清楚，一旦被送走，再回來就難了。
三夫人將這個消息偷偷的告訴了她們，兩個什麼都失去了的女人，才會做出瘋狂的報複想法。
何泠聽完他的話，一臉驚訝，慕家人全死了，卻被一筆帶過，又隱約透露說是慕君琰殺了他全家。
她還以為慕君琰在沒有遇到自己和陶瑾的情況下真的瘋了，瘋起來將全家都砍了呢，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回去的時間其實很巧，正好是全家赴死的時間？”
慕君琰點點頭，“是啊，那日全家主仆幾百口人，全都躺在地上哀嚎。惡心的嘔吐物，刺目的鮮血，到處都是。他們掙紮沒多久，全都變成了屍體。”
何泠頓時覺得看個書真是坑啊，很多東西都對不上，細節也沒有，就因為他被定義為一個瘋子，一個反派，所以故意將一些罪過，模淩兩可的帶過，好推到他的身上，讓這個沒有人性的惡魔形象更立體一些。
“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執著的看清這些事嗎？”
“啊？”何泠眨了眨眼。
“你明裏暗裏的都在說，你所知的那個故事裏，人都是我殺的，我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何泠一聽就更難受了，“所以你非得看清楚，這是你解不開的心結？”
“嗯，這是心結之一，如今看清了，不是我殺的，我就放心了。”
何泠也很無奈啊，她被無良作者坑了。
“那還有別的呢？”
“還有，既然我沒瘋，那我就要看看那李晉是不是白眼狼，想看看他和爹為什麼要殺我。”
何泠：“……”你明明說了不在乎，結果還是在乎。
“為什麼？”
“那是我讓他們動手的。”
“啥？”
“那條路上充滿了血腥，沒有這一世順利。李榮與李琿父子死後，八皇子楚王上位，沒像你說的立刻就被李晉取而代之，而是做了好幾年的皇帝。
李晉，還有我們這幫人，要在他手裏活下來並不容易。總得有人手裏沾滿了鮮血，李晉要承襲帝位，讓他的手沾血不合適。我孤家寡人一個，反正是死是活也不重要了，所以這個手上沾血的人，就讓我來做。”
說著他又側頭看她，然後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還有，我沒毛病，我沒娶妻那是因為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結果，早晚都要死，沒必要連累無辜的人。”
何泠眨巴著眼睛，努力的回想。
“我給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嗎？”
“嗯，沒說過嗎？”
“那我說過什麼？”
慕君琰淡笑不語，讓她自己回想去。
“那後來呢？”
“後來，要成功總得有犧牲，犧牲的人不光是該死的，還有一些不該死卻不能不死的。這個罪過，總得有人來背。爹對朝廷的穩固還有用，一堆爛攤子等著他收拾，我就沒什麼用了，我也活夠了，該死了。”
他說得很平靜，何泠卻聽得並不平靜。
她抱著他的手用力了幾分。
他怎麼就活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