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爬起來開燈,然後翻開自己的行李袋,從裏麵掏出一個小袋,我戳了戳旁邊的蕭翊。
蕭翊睜開眼看我,語氣帶有些困意問:“什麼事?”
“把衣服脫了。”
沒錯,這話是我說的,不過我完全可以保證,我說這話的時候心靈絕對純潔。
蕭翊臉色一怔,接著他朝我壞壞地笑:“沒想到你會這麼主動。”
“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忽地臉紅,飛快地抓起手裏的小袋扔過去,他起身一把接過,然後慢慢地打開,裏麵露出幾瓶藥。
我說:“你肩膀上的傷是我弄的,所以我就買了些藥給你搽。”
聽我說完,蕭翊開始解自己的扣子,不一會兒,肩膀上的傷完全露出來。我慢慢地湊過去,仔細地觀察傷口。幸好那幾條抓痕並沒有破皮,現在看起來比早上消了不少,隻是那個牙印就需要塗藥,我拿了藥,輕輕地在上麵塗。
房間裏很安靜,我們兩個靠得有些近,漸漸地我感覺四周有些熱氣,撩得我耳根子有些紅,心開始撲通撲通地跳。
我努力鎮定心神,指尖不小心觸到他的肌膚,卻是滾燙如火,忽然頭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我抬頭看他一眼,發現他的臉有些紅。
仿佛被雷劈一樣,心中震撼無比,他……他這個千年老狐狸,也會臉紅?
轉而,我又想,他身體可能不舒服吧。
我靠了過去,伸手想探一下他額頭的溫度,蕭翊反應比我快,一把打開我的手,問:“你想幹什麼?”
等我再看他的時候,他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妥。
大概是我出現幻覺了。
“沒什麼,我弄錯了。”我抽回身,收拾手裏的藥,說:“可以了。”
把藥放好,蕭翊已經穿上衣服,躺下。我熄了燈,也爬上了床。
熄燈後,四周就開始響起不知名的蟲子鳴叫聲。我有些睡不著,平躺著,睜著眼睛,麵前漆黑一片。
良久,黑暗中傳來蕭翊的聲音:“這些年來,你都是為了這個家麼?”
我“嗯”了一聲,沒有動,依舊保持平躺的姿勢。
蕭翊不再說話,我沉默了很久,安靜的夜晚裏,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些往事。
不知怎麼的,我輕輕地說:“這個家是我最後的遮風傘,如果沒有它,這幾年我不知道我會在哪裏,以什麼方式活著。”
旁邊的人沒有回答,隻有平靜的呼吸聲,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在聽我說話,或者他早就睡著了,但我還是繼續說:“所以,我非常感謝上天賜給我這個家,我會用我的能力去保護它,珍惜它。”
話落音,床有了動靜,蕭翊翻了個身靠過來,原本我們就是並肩而躺,他這麼一動,我們兩個就挨得更近。他的氣息從旁邊吹過來,暖暖地打在臉頰上,我頓時全身一緊,暗暗屏住氣息。
過了一會兒,我輕聲喚他:“蕭翊,你睡了嗎?”
他沒有回答,也不再動,呼吸依舊平緩,我想他大概睡著了。
我鬆了口氣,全身開始放鬆,悄悄朝他靠了靠,此時,心中已是一片寧靜安詳,漸漸地睡意慢慢爬上來。
第二天我們很早就起床,吃過早餐後,二嬸和大牛要下田,我和蕭翊跟他們一起去。
農村的空氣確實很清新,走在彎曲的小徑上,遠處有黃牛的哞叫,放眼看去,一片片的梯田濃綠得宜,陽光照耀下竟反射出晶瑩的光芒。
我們原本想要脫鞋下田裏幫忙,二嬸說什麼也不願意,後來她叫大牛帶我們上山拾柴,順便四處看看。
因為上山拾柴是突然決定的事,大牛要回家拿繩索和工具,我們在半路分開,大牛讓我們順著農田小路一邊走一邊等他。我和蕭翊兩人在田埂邊上隨便走走,這個時候有些田裏已經收割了作物,裸露出片片雜草。
經過一道小石橋時,我們停了下來。看著橋下流水潺潺,小魚遊動的身影隱若可見,我跑到橋邊,踏著小石子,走了下去,靠近溪流的邊上,我伸手去勺了勺幾抔溪水,清涼的觸覺讓我開心地笑了起來。
玩了一會兒,我回到橋上,蕭翊指了指遠處,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真是讓我頓時震撼,簡直就是難忘。
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荒廢的田埂上竟然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紅的、紫的、黃的應有盡有,遍地都是,爬滿了整個田地,風徐徐吹來,搖動了花海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