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寨鉬業的股權變更,沒有太多的阻礙。
一方麵是李唐退出的意願很明確,另一方麵銅都有色集團和洛邑鉬業也是欣然接受李唐手裏的股份。
哪怕肖永月和劉山龍很不樂意接受這樣的局麵,而且他們也想爭奪李唐手裏騰出來的股份。
奈何李唐心意已決,要把手裏的股份轉讓給國企。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如果沙寨鉬業的股權架構,形成了三足鼎立,或者股權分散的局麵,礦權的開發,恐怕是更難推進。
聽說了沙寨鉬業的股權變化,陳愛民還特意給李唐打電話,對於李唐的操作,給予了高度的讚揚,說他是為國為民的五四青年。
沙寨鉬業整體估值二十億元,這一點,耿飛冉和餘湧沒有什麼意見,仔細想想,他們還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他們也沒有討價還價,免得把李唐給惹怒了,到時候事情給搞黃了。
具體的操作過程,大家也都熟門熟路。
李唐讓愛麗絲留下來做後續的收尾工作,自己則是就近前往海港市。
海港鋼鐵那邊已經來電話催促了好多次,想要給連贏礦業提供貸款的事情,看起來比李唐還著急。
同時到達海港的,還有連贏礦業的首席執行官佛雷特。
佛雷特依舊是滿臉通紅,看起來剛剛喝了半斤酒似的,見到李唐的時候,這一次沒有張開懷抱給李唐一個熱情的擁抱。
他有些心虛。
最近連贏礦業發生了很多事情,悲喜交加。
他最近沒少往華夏這邊跑,也跟很多這邊的鋼鐵企業有過會麵和談判。
但是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是李唐主動把他召喚了過來。
“老板,事情並沒有太嚴重,還在我的控製範圍內。”他以為李唐找他來,是打算削他。
在他受聘成為連贏礦業首席執行官的合同中,有相關的解聘條款。
其中一條,就是他做的事情,對連贏礦業造成了重大財產損失,董事會可以無條件解除合同。
證券投資委員會剛剛開出來的一千萬奧元的罰單,顯然瞞不住李唐。
奧國那邊,輿情凶猛。
很多礦業分析師、評論員都在呐喊讓佛雷特滾蛋,說他不適合帶領連贏礦業。
有些股東也向股東會寫信反饋,要求解雇佛雷特。
他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對這些呱噪的聲音不予理會。
但萬一老板收到了外界輿論的影響,決定拿他開刀呢?
他在連贏礦業幹得好好的,也為自己那10%的股票期權,一直在奮鬥的路上。
連贏礦業的市值,最高的時候衝到了八十多億奧元,最近有所回落,跌到了八十億奧元以下。
但是,10%的股票期權,那也是價值數億奧元!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連贏礦業的前途,不隻是八十億奧元!
如果礦山順利開采,鐵礦石運輸出港,銷往華夏,產生利潤!
那麼,連贏礦業的市值,八百億奧元都是有可能的!
這是一個有錢途的事業!
他不希望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什麼事情很嚴重?”李唐問道。
“一千萬奧元的罰單,我不認為這是壞事情!”
佛雷特看起來沒有認錯的意思,倒像是據理力爭:“我認為我沒有做錯,這是證券投資委員會小題大做,非要對我們進行處罰。但是我們之前公布的資訊,或者說我發布的言論,從結果來看,對我們是有利的。”
“嗯。”李唐不置可否。
“外界散播的各種謠言,以及對我的各種詆毀,都是不懷好意。很多人根本不了解實情,更多人是跟著瞎起哄,或者被輿論、媒體帶偏了思想。”
“人言可畏。”李唐感歎了一句。
“如果你相信了外界的議論,選擇解雇我。”佛雷特就像是悍不畏死的壯士,昂首挺胸,通紅的臉上寫滿了慷慨正義,“那我隻能說,我看走眼了,你並不是一個英明的老板,而是一個昏庸的人!”
李唐忽然笑了起來。
他主動張開懷抱,依葫蘆畫瓢,給了佛雷特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對你的信任,從未動搖過。”
“你這麼著急把我喊過來,不是因為要解雇我?”佛雷特有些納悶。
他以為自己要麵臨被解雇的風險。
至少也是一頓批評或者警告。
他以前所在公司的大股東鷹鎂資源,平常相處還算不錯,但是要真的解雇他的時候,也真是不留情麵。
“為什麼要解雇你?”
李唐一臉無所謂,朝大家招了招手:“直接去海港鋼鐵總部!”
車上,佛雷特跟李唐坐在後排,還是有些沒搞明白李唐這個年輕老板的心思。
他嚐試解釋道:“我想我們的一些做法,確實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我們的礦山開發,一旦成功,會擠占全球鐵礦石貿易的巨大份額,很多鐵礦企業並不希望我們發展起來,尤其是立拓和比和比拓。”
“你認為是同行故意陷害?”李唐問道。
“未必是他們。”
佛雷特已經確定一點,旁邊這位老板,真的不會解雇他。
看起來對他的新人,是真的,是百分之百的。
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
他又一次領略到了這位年輕老板的寬廣胸襟。
“還有人不見得我們好?”李唐仔細想想,自己是沒招惹其他人了。
“西奧州也好,亦或是聯邦政府也好,很多官員其實並不支持我們提出來的智能化礦山模式。礦山開采、運輸等重要環節,全部智能化、自動化,將大大介紹對人工的依賴。這樣一來,將減少大量的就業崗位。”
佛雷特最近一直在堅持這件事情:“他們希望咱們的鐵礦石,能夠為聯邦政府提供數千上萬的高薪就業崗位。但是,很顯然我們的做法,跟他們的想法是相反的。”
“證券投資委員會的一千萬奧元處罰,是一種警告?”李唐聽起來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也許是的。”
佛雷特也隻是猜測,“智能化礦山,是我提出來,力主推動的礦山改革。這種想法,顯然得罪了一些人。或許很多人呼籲讓我離開連贏礦業,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
“不用太在意外界的批評,他們的立場跟我們不一樣。”
李唐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做自己的事情。
他當然不會替佛雷特擔心。
旁邊這位首席執行官,心理承受能力比任何人都強。
到達海港鋼鐵總部,盧晨義提前得到消息,帶著主要的管理層,早早等在了門口。
橫幅都拉了起來,標語恢宏。
“聽說你在徽州省,要不是手頭工作比較繁忙,我都直接坐飛機過去找你了。”
盧晨義帶著李唐一邊往裏邊走,一邊寒暄:“我聽說你在徽州省那邊,要把沙寨鉬業給賣了?”
“是的,盧董事長消息很靈通。”
“這麼好的礦權,怎麼會想著賣了?”
“采礦權辦不下來。”事情已經成定局,李唐倒也是沒有隱瞞:“而且項目多了,忙不過來,分身乏術。”
“像你們公司那樣,手握著很多個優質礦權,開發都開發不過來,這真是朱門酒肉臭。”
盧晨義羨煞不已。
他可是知道眾城礦業的股份,李唐的股份一直被稀釋。
可以看得出來,李唐並沒有花多少心思在塔勒戈銅金礦項目上麵。
甚至沙寨鉬礦這樣的全球第二大鉬礦床,如此優質的品位和開采條件,依然沒有入法眼。
從種種跡象來看,顯然李唐是要把重心放在了鐵礦領域。
連贏礦業股價暴漲,也確實印證了李唐的眼光。
以李唐所占連贏礦業的股份,身價二十多億奧元,已然是頂尖的富豪。
“你們海港鋼鐵做到今天的規模,也是很讓人羨慕,為工業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李唐笑道。
“你入主連贏礦業才多久,現在的市值,節節攀升,都快趕上我們海港鋼鐵這個老字號企業了。”盧晨義嗬嗬直笑,“還是你們年輕人有前瞻性的眼光。”
李唐對這些褒獎沒太在意,更關心的是盧晨義電話裏跟他說的貸款的事情,“盧董這段時間一直想見我,還說給我貸款。我這心裏,可歡喜了,就等著海港鋼鐵給我們接濟一些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