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
這就尷尬了……
當然現在沒時間給她尷尬,她還有更要緊的事去做——阮恬硬著頭皮,在眾人的視線下一疊聲地給後座的同學道歉,然後彎下腰一本一本地幫她把地上的課本、冊子給撿起來。
她的那一疊書實在夠厚,本數也實在夠多,加上被阮恬給撞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所以她收拾起來也夠嗆。
等阮恬把大部分書撿起疊好,已經是五分鍾後的事了。
那時先前看熱鬧的目光基本都已經散去,阮恬又低頭搜尋了一遍,發現在她椅子底下還躺著一本書呢,於是就又俯下身去撿。
那是本英語大詞典,又厚又沉,阮恬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它從椅子底下給扒拉出來。
她把那本沉甸甸的詞典掂在手裏,正要直起身把它放回桌上呢,一抬頭,剛好瞥見斜對角的陸森背靠著椅背,正氣定神閑地轉著筆,對她笑得意味深長。
阮恬:“……”
對上她的目光,陸森瞬間收了筆,衝她挑了挑眉,唇邊的笑意又深了三分。
阮恬:“……”日。
自從鬧出這麼一通動靜之後,那兩道視線收斂了不少,阮恬不怎麼能感受得到了。
到後來她都懷疑是她之前疑神疑鬼了——本來就是麼,第一天開學,班上除了個別人之外,她誰也不認識,別人也不認識她,這無緣無故的,幹嘛看她啊。
阮恬終於可以安心刷題。
第一天下午基本都是自修課,在阮恬刷完第四套數學題之後,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也按時響了起來。
開學的第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阮恬飛快地收拾好書包,拉著夏芒逃也似地出了教室。
——沒辦法,要不走快點,她擔心待會兒被陸森叫住了找茬。
阮恬回想起剛才陸森慢悠悠轉筆的樣子——他看起來閑得很,沒事過來找找茬、消遣她一下,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這天晚上回去後阮恬也沒怎麼睡好,大概是白天遇到的事兒比較邪門,連帶著晚上也開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這晚上沒睡好,白天的精力就有些不濟,上午的課阮恬就聽得有些昏昏欲睡。
不過好在上午睡多了,下午的精力就恢複了一些。
下午一二節是數學、物理課,阮恬聽得也還算認真,所以沒分多少心思在別的地方,但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有兩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不怎麼頻繁,大概那人也是要聽課的,隻是偶爾在老師講課間隙投過來一兩眼,就被阮恬給敏感地捕捉到了。
下午三四節一貫都是自修課,阮恬照例開始刷題。
但她刷著刷著,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那兩道視線又雙叒出現了……
不同於前麵兩節課的偶然一瞥,自從開始上自修課後,她明顯感覺到那兩道視線滯留在她身上的時間變得更久了。
阮恬剛好在做一道大題的第三小題,這題有些複雜,她倒不是不會做,隻是算起來有些麻煩,需要她靜下心去做。
眼下她被分了心思,一不小心就算岔了,她胡亂在草稿紙上劃了幾筆,心裏煩躁極了。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把筆一扔,一個沒忍住,還是回頭去看了。喵喵尒説
——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
她再次懊惱地轉了回去。
這次過後,那兩道視線消失了一會兒。
可等阮恬換了一張化學卷子開始做的時候,那兩道煩人的目光又陰魂不散地找上門來了。
阮恬做了一個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右手握著黑色水筆,筆尖無意識地在白色的A4紙上畫劃者什麼,阮恬低頭看著雪白的紙上那幾道沒什麼意義的黑色劃線,開始仔細琢磨起一些事兒。
她覺得她先前行事過於衝動了——每次都是這麼直接地轉過去,那人肯定早有防備,她這麼直接地轉過去,根本逮不到人。
得迂回一點才行,總之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就這麼直接地轉過去——對方所在的位置肯定能洞悉她的一切動作,她一有往後轉的趨勢,他就能立馬察覺到,所以才能每次都避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