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 62 章(1 / 3)

寧非想了想道:“這麼說……真能有用?”

“對,”靳遙道:“據我的觀察,阮恬也不是不喜歡阿森,隻不過她似乎有什麼顧慮,需要有人在背後推她一把。”

“你也可以補充一下細節,”靳遙看了他一眼道:“你還記得你上一次挨阿森罵是什麼時候麼?”

寧非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剛才咯。”

靳遙道:“那是這次,再前麵一次,你忘了麼?”

寧非怎麼可能忘,上一次他挨陸森罵簡直挨得莫名其妙。

事情是這樣的,他作弊那件事雖然沒有完全地東窗事發,但還是讓陸森在內的一部分人知道內情了,這讓他覺得靠作弊取得好成績來避免挨打始終不太靠譜,畢竟紙包不住火,而且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阮恬幫得了他這次,絕對不會再幫他下次。

所以說,求人不如求己。

想通這一層的寧非決定發憤圖強,好好學習。

於是那天課間他就拿著一張試卷一支筆興衝衝地跑去陸森座位找他問問題。

那是一道空間立體幾何,陸森拿到題目後隻掃了一眼,就開始給寧非講解:“這道題乍一看挺能唬人,其實不難,你畫個輔助線就可以了……”

陸森說著連接兩點,動手畫了條輔助線,因為怕寧非聽不懂,又講得十分興致——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對寧非這麼有耐心的時刻之一。

難得陸森這麼對他,他也不好辜負,豎起了耳朵可勁兒聽,完了聽陸森講完還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忍不住感慨道:“我森哥數學就是牛批……靳遙雖然總分高,但數學也沒你厲害……你上次考試數學是班裏第一吧……不對,那個劉默數學好像跟你考了一樣高的分數……”

“對,就是那個劉默,你原來同桌的新同桌,我剛還在超市裏看到他和阮恬一起買東西呢,有說有笑的……”

陸森動作一頓,咬牙切齒地在試卷上寫了兩個字,跟著煩躁地把筆一扔,將試卷甩給寧非:“滾。”

寧非看了眼試卷,上麵被陸森以幾乎穿透紙麵的力道寫了兩個字——阮恬,完了還在旁邊打了個叉叉。跟陸森在一塊兒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陸森這種幼稚的舉動代表什麼意思——寫了一個人的名字,又在名字旁邊就是打個叉叉,就是XX死定了的意思。

現在XX是阮恬,那陸森寫那個當然就是阮恬死定了的意思。

寧非當時覺得莫名其妙,在他看來,陸森跟阮恬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啊,他以為那點兒破事兒早就翻篇了呢,結果沒想到陸森還是耿耿於懷。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幹嘛遷怒到他身上?寧非覺得委屈:“不是吧阿森,你又罵我,我做錯了什麼了你這麼對我。”

陸森沒什麼好臉色:“因為你鼓噪。”以及沒有眼色,哪壺不開提哪壺。

以上就是寧非上一次挨陸森罵的情形了,寧非回憶完了之後講給了靳遙。

靳遙“嗯”了一聲道:“這些就是細節,如果不是耿耿於懷,怎麼會做那樣的舉動?”又道:“就像我之前說的,現在他們倆誰都不肯主動邁出一步,這是個僵局,要幫他們的話首先得打破這個僵局。”

“所以,你可以試著通過夏芒告訴阮恬一些信息,說不定能讓阮恬邁出第一步。”

寧非覺得自己大概聽懂了,於是拍了拍胸口打包票道:“你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完了若有所思地看著靳遙,調侃道:“我說,你今天居然會跟我講那麼多畫,這可抵得上過去一個月你跟我講的話的總和了啊。”

“不過你突然講這麼多話我真的有點不習慣誒,你以後沒事還是少講點話好了,不然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畢竟多說多錯,我擔心你要一直講這麼多話,搞不好會把我說的阿森的壞話講給他聽誒,要是讓他知道我在背後說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狀態就像女生來了大姨媽,我豈不是會死得很慘?”

“沒關係,”靳遙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已經知道了。”

“阿森回來了,他現在就站在你的身後。”

寧非:“…………”

——

回去後寧非按照靳遙說的,讓夏芒給阮恬帶話了。

結果人阮恬經過上次那事後對寧非沒了基本的信任,一聽那話是寧非讓夏芒帶的,都沒聽說的是什麼,直接讓夏芒給寧非回帶了一句,問他有沒有聽說過“狼來了”這個故事。

寧非根本沒反應過來,聽了之後一臉懵,心說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回頭問了靳遙才知道這是阮恬不信他的意思,靳遙就教他:“你不是有證據麼——那張被阿森寫了名字的試卷,你應該還沒有扔吧?”.伍2⓪.С○м҈

“再者,你可以跟她說,上次騙她,是為了讓她幫你作弊,可這次,你沒有任何利己的動機,實在沒必要騙她。”

他於是按照靳遙說的去做了。

阮恬乍聽那話也確實找不出什麼反駁的點,完了打開試卷一看,赫然見到試卷上麵寫了自己的名字,名字旁邊還打了個叉叉,弄得跟死亡名單似的,一看就不吉利。

“阮恬”的“恬”旁邊那個豎心旁是一筆寫成的,這確實是陸森寫字的習慣。

她又看了一會兒,確定這個字跡是陸森的沒有錯——她跟他怎麼說也做了一段時間的同桌了,這字跡還是能夠分辨的。

這麼說寧非確實沒在騙她,也是,他根本沒有動機,騙她圖什麼呢?

但為什麼又要告訴她這件事呢?他也不像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啊。

好在阮恬這麼問他的時候,靳遙又給他了個模板回複:“因為不想阿森因為和你這樣不上不下地僵持著而心情不好,遷怒到我頭上,所以想撮合你們。”

但是寧非覺得這個回複不妥,因為這樣顯得陸森跟他關係並不怎麼樣,而且他好像很怕陸森似的,於是自作聰明地改成了:“這不是因為上次害你受了處分,所以想幫幫你嘛。”

寧非對自己改過的回答非常滿意,他覺得這個不但可以說服阮恬而且顯得他特別義氣,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這不,就是因為上回欠了她的恩情,所有他一有什麼對她有好處的消息立刻就跑來告訴她了。

結果人阮恬看了之後理解的就完全不一樣了——結合那旁邊打了叉叉的“阮恬”兩字,阮恬以為寧非那番話是在隱晦地提醒她:陸森至今都對她拒絕他那件事耿耿於懷,所以不會放過她,雖然現在表麵上看起來不搭理她了,但是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複回去的。

這可把阮恬給嚇得,更可怕的是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然那天他和劉默換座位,她幫劉默搬桌椅的時候,他為什麼要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她?

完蛋了,阮恬心想,這個陸森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小心眼,她隻不過是拒絕了他,又沒做其他什麼過分的事,他這也要找她算賬嗎?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算了,阮恬歎了口氣,心說陸森原本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為今之計,還是要讓陸森消氣。

怎麼才能讓他消氣呢?

當然是找機會當麵道歉說好話啊——她上回沒想好詞措導致拒絕時過於簡單粗暴,這回得想辦法做些彌補,說些漂亮話,把原因都歸結到她自己身上。

而這麼做的前提,是她得找個機會跟陸森搭話。

可是陸森無視她也有段時間了,她要貿貿然地上去跟他說話,搞不好陸森全程把她當空氣,那被周圍同學看見了,她豈不是很尷尬?

而且她要說的那些話,也沒辦法在大庭廣眾下講吧?哦,難道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曾經拒絕過陸森啊?那她是長臉了沒錯,陸森可能會把她掐死。

所以,得找一個能和他獨處的機會,這樣既不怕到時候被他無視,又不用擔心別人知道。

機會很快就有了。

那天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陸森因為上次崴了腳所以請了假,一向跟他形影不離的靳遙和寧非也都下去上體育課了,所以教室裏就隻剩下他一個。

做完熱身運動後照例要繞操場跑三圈,阮恬就跑去跟體育老師說她來了例假,於是得到了在一旁休息的機會,她就趁機偷偷溜回了教室。

那會兒天氣已經變熱,教室的空調壞了,隻能開吊扇。

不過吊扇貌似也不怎麼好使,有氣無力地在頭頂轉著,疲憊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阮恬從後門慢慢走了進去,可能是因為風扇的噪音太大,陸森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阮恬終於來到了陸森身邊,她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就看到陸森的桌麵上豎直擺放著一隻黑色小電風扇,風扇前麵還放了一大盒冰淇淋,呲呲冒著冷氣的那種,就是由於放了這麼一大罐冰淇淋,所以風扇吹過來的風都成了冷風——這盒冰淇淋加上小電風扇,組合在一起,倒成了一個自製小空調了。

她直接這個有點可愛又有點好笑的方法是靳遙想出來的,因為她早上還看到靳遙手上就拿著這麼一個電風扇。

一想到靳遙那麼個冷冰冰的人居然會想到這樣一個可愛又有點好笑的自製空調的法子,阮恬就沒忍住笑了出來。

前麵的陸森聽到笑聲後猛地轉過身來,在看到阮恬後脫口而出道:“你幹嘛,要嚇死我啊。”

說完才想起他們兩個還在冷戰,哼了一聲後又別別扭扭地轉了回去。

阮恬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對不起啊,我沒忍住。”說著又繞到了他的麵前,自顧自地在他的前座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她抬眼偷偷地去瞧陸森,見他低著頭正在做一套數學卷子,似乎半點也沒抬頭搭理她的意思。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沒話找話地跟陸森聊天:“你桌上那個小空調挺別致哈,是靳遙給你弄的吧?”

“看起來還挺好用的……我那邊吹不到風,空調又壞了……還好劉默也有一個小風扇,他放中間我也能跟著蹭點,就是風不夠涼爽,肯定沒你這個小空調好使……”

阮恬這邊話還沒說完,誰知道陸森就跟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忽然把筆一扔,抬頭冷冷地看著她道:“阮恬,我沒工夫在這兒聽你和劉默的日常。”

阮恬愣了下:“不是,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陸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又撿起筆低頭寫試卷了,隻不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靜下心,平時擅長的題也一下子全沒了思路,隻能無意義地在草稿紙上重複寫一些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