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蒂利亞不無驚訝地盯著他看了片刻,“是你?”
蘭斯頓直接伸出手來:“跟我走。”
這是什麼劇本?
安蒂利亞低頭看向他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問:“幹什麼?”
“索菲雅要對你動手,憑他們保護不了你。”蘭斯頓很直接地道。喵喵尒説
“索菲雅總不至於要殺我。”
“比殺你更糟糕。”蘭斯頓歎了口氣,慢慢將手放下。
“之前也是她動的手,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安蒂利亞笑了一下。
“我和她徹底決裂了。”蘭斯頓的目光偏向一邊。
安蒂利亞沉默片刻,“我不能丟下哥哥。”
“伊登菲爾德必須被犧牲。”蘭斯頓道,“我也曾想過留他一命,但……”
在安蒂利亞的注視下,他竟然沒辦法將剩下的話說完,歎道:“你現在可以不跟我走,但我會再去找你,在她動手之前。”
安蒂利亞:“既然你和索菲雅決裂了,幹脆來幫我怎麼樣?”
蘭斯頓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為什麼我哥哥必須犧牲?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麼?”安蒂利亞微笑。
蘭斯頓垂目不語,看他的架勢能在海邊站成一座望夫石。
“你有辦法對付索菲雅?”安蒂利亞問。
“沒把握,但我至少能保證你的安全,讓她找不到你。”蘭斯頓低聲道。
安蒂利亞笑容裏帶了幾分諷刺:“你神通廣大,我拿你沒辦法,但是能不能別再折磨我了?”
蘭斯頓的手被刺痛般顫了顫,立即攥緊成拳。
安蒂利亞看他半晌,“你的眼睛怎麼了?上次用黑布蒙上,今天又戴了眼罩。”
“沒什麼,小毛病而已。”蘭斯頓下意識地抬手碰了碰眼罩,稍稍側頭望向海岸:“他回來了。”
“你不跑?”
“這裏不是倫敦,沒有伊登和威爾諾,我為什麼要跑?”他淡淡道。
“原來你也有怕的人。”安蒂利亞笑笑。
蘭斯頓不語,就杵在那兒看著奧斯維爾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來,麵無表情道:“又見麵了,奧斯維爾博士。”
奧斯維爾上前,半邊身體稍稍擋住安蒂利亞,呼吸有些急促:“我真是服了,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我有預知能力。”蘭斯頓隨意地聳聳肩。
安蒂利亞不冷不熱地接話:“別聽他胡扯。”
蘭斯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沒說什麼。
他又看向奧斯維爾,輕笑道:“不用白費心思,憑你是抓不到我的,等伊登的人過來,我早就不在這裏了。另外,請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時光吧。”
“再見。”語畢他頭也不回地步下棧道。
奧斯維爾總覺得這挑釁般的語氣似曾相識,等他走遠,忍不住逞口舌之快:“他怎麼從全瞎變成獨眼龍了?”
安蒂利亞歎氣:“再弄身行頭就能去當海盜了。”
——
安蒂利亞還小的時候,時常一個人在佛羅倫薩街頭晃蕩,蘭斯頓對此並不限製,似乎也不擔心她被壞人拐走,但是無論她跑到哪裏,一到吃飯的時間蘭斯頓總會準時出現,安蒂利亞早就懷疑他派人跟蹤自己,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證明這一點。
有一段時間,她和一位吹拉彈唱的街頭藝人混得不錯。那時她還聽不懂意大利語,蘭斯頓從來隻和她說英語,在佛羅倫薩住了大半年,她對當地語言也隻是一知半解,和人說話經常是連蒙帶猜胡亂比劃。街頭賣藝的流浪者年紀大了,頭發胡子都花白,見多識廣,居然也會說幾句英語,他的絕技就是雜耍團裏常見的雙手拋三個球,連著幾分鍾一點失誤都沒有,安蒂利亞也想學,第一天就摔壞了家裏八個杯子,那時她和蘭斯頓還處在冷戰階段,想著能摔多少是多少,最後實在心疼無辜的杯子才不得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