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之前蘭斯頓透露的秘密隻在伊登召開的四人小會議之中進行了商討,但懷特和羅切斯特深受信任,事後也從伊登口中得知了不少情報,懷特歎了口氣,道:“索菲雅如果真的想改變未來,殺死殿下是不夠的,就算殿下不在了,帝國照樣會存續,而殿下在位就會引導整個帝國,捏住殿下的軟肋,不就相當於掌控了帝國麼?”
這話倒也沒錯,安蒂利亞在蘭斯頓手裏,即便伊登對古倫塔斯開戰也總要留幾分餘地,他要考慮到將對方逼上絕路可能會使安蒂利亞受傷。
“殿下難道不是事件的核心?”羅切斯特道,“在索菲雅看來,未來會走上暴虐之路的隻是殿下一人而已,不是整個帝國,她不殺殿下卻如此折磨殿下,不是在逼著殿下往更深的黑暗處墮落麼……這樣下去,殿下才真的會變成她預言中的那樣吧。”
“你覺得索菲雅像是心懷大義的人麼?為了不相幹人的性命,費那麼大力氣與殿下作對?”懷特苦笑,“我想她隻是為了一己私欲罷了,或者是想複國,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帝國如果崩塌,對她當然隻有好處。”
羅切斯特無奈笑了笑,“你說得對。”
“索菲雅如果是這樣的人,我倒是還能接受。”懷特盯著近處一枝綻放的黑薔薇,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她至少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行動,那種號稱為了全世界而犧牲殿下一個人的家夥,更惡心不是麼?”
羅切斯特怔了怔,懷特很少露出如此尖銳的一麵,看起來他也是生氣了,伊登這些年已經過得很疲憊,他們都隻是希望伊登的生活能安穩一些,可惜天不遂人願,麵前注定又是一場災劫。
“對了,懷特。”他忽然道,“國王……恐怕快不行了。”
懷特呆住了。
“索菲雅對他的短暫操控讓病情惡化得更快了些。”羅切斯特平靜地道,“恐怕就是這兩天的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殿下知道麼?”
“當然知道。”羅切斯特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國王和王後,早就是不可能陪伴殿下的人了,隻是這麼一來,他在世上的親人又少了一個。”
懷特垂目不語。
“或許你不知道。”羅切斯特繼續道,“王後的狀況,也遠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好。”
“什麼意思?”
“可能因為殿下是跟她最親近的人,她這些年發病都是在殿下麵前。”.伍2⓪.С○м҈
“……發病?”
“就是發瘋。”羅切斯特聲音低下去,“你也知道,王後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
但那樣的一麵少有人能見到,羅切斯特隻因自伊登幼時起就跟隨侍奉,所以能見到王後如此隱秘的一麵。
“無論什麼人,發起瘋來都是很可怕的,那種扭曲的表現帶來的壓迫力與恐懼……你能理解麼?”他道,“可殿下不能不管她,不能不去看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殿下都是這麼過來的。”
懷特說不出話來。
“當年受到傷害最深的,是殿下自己吧?”羅切斯特苦笑,“他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用盡全力了。”
成熟的前提是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有人開解,有人引導,快樂與痛苦並存。
可伊登他有什麼呢?他什麼都沒有。從七歲開始,他就一直背負著巨大的壓力生存,內心痛苦,不被理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今後就算他走上錯誤的道路,旁人也沒有苛責的資格。
如果安蒂利亞回不來,這個世界對於伊登菲爾德來說,恐怕真的與地獄無異了。
“再過不久,就是殿下的加冕儀式了,那時威爾諾將軍恐怕已經不在國內,殿下身邊隻有我們了。”羅切斯特道,“懷特,算我拜托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懷特沉默了片刻,“當然,不用你說我也會一直站在他身邊的。”
。您提供大神落雲煙的(西幻)半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