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清晨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伊登菲爾德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亂糟糟的金發,感覺有些疲倦。
他最近總是很疲倦,可能是心力耗費太過了,也可能是心情不佳。
起來洗漱穿衣梳頭,剛打算出去練劍,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侍者進來急匆匆地道:“殿下,奧斯維爾博士醒來了!”
伊登怔了怔,即刻道:“備車,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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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維爾這家夥,像個睡美人一樣在病房裏昏睡兩個月之久,其間不但沒有變得虛弱,臉色反而越來越紅潤。伊登之前也時不時過來看一眼,見他無憂無慮一臉恬靜地躺在那裏,好幾次都想掐他脖子,這種人幹脆毒死好了,其他人都忙得熱火朝天,他卻在那裏睡覺。
雖然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但奧斯維爾仍在輸液,隻能坐在床頭哪也去不了,見到伊登菲爾德時他第一句話就問:“安蒂利亞呢?”
伊登忽然覺得他也沒那麼可惡了,畢竟這個世界上記得安蒂利亞的人已經不多,除自己之外還能有人記得她關心她的死活,這是件好事。
“被帶去古倫塔斯王國了。”伊登冰藍色的雙眼靜靜看著他,“帝國已經對古倫塔斯開戰,將軍在南征的路上,但暫時還沒有找到她。”
這個結果,和奧斯維爾預料的差不多。
他抬眼看伊登菲爾德,那雙冰藍眼眸與幻境中的很像,顏色清淺透徹,如同寶石映著陽光,與安蒂利亞的幽深雙眸不同,那大概是天空與大海的區別。
可是這雙眼睛太冷了,奧斯維爾看著他,總覺得什麼地方變了,這個人的氣質,與之前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他沒有花太久的時間發呆,說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懷特呢?”
“懷特?”伊登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這人醒來之後第二個關心的居然是懷特,“我不知道,大概還沒起床吧?”
“能不能叫他過來一下?”奧斯維爾道,“我有話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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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不見了。
他家裏和他在王宮的住處都找過了,不見蹤影,伊登試著撥了他通訊器的號碼,沒人接。
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就人間蒸發了。
“殿下。”羅切斯特推門進入病房,“查到了,他今天早上五點鍾開車從北邊出了城。”
夜裏十二點到淩晨六點之間出入倫敦的車輛都會被記錄車牌號,羅切斯特據此查到了他的蹤跡,可他離開倫敦之後又去了哪裏?
伊登還沒回過神來,現在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懷特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在他心裏,懷特算不上能力特別出眾的部下,論及綜合實力,威爾諾和羅切斯特都甩他幾條街,雖然他在偵查和分析情報方麵效率頗高,但伊登手下不缺這樣的人才,領導能力強的人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但懷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就像真正的朋友,那種雖然沒什麼本事卻會事事支持你理解你的朋友,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對他說,他會認真聽進去,盡全力站在你的角度考慮事情。伊登和他在一起很放鬆,沒有公務的時候兩人也能閑聊上半天,這些年裏很多事情伊登都向他傾訴過,他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每一句話他都會默默記住,然後用自己的方式關心伊登。
伊登菲爾德從沒想過懷特會背叛他或是丟下他。
“殿下別急,我已經派人向北繼續尋找了。”羅切斯特道,“……或許他隻是忽然有急事。”
這話連奧斯維爾都不信。忽然有急事?以懷特的性格,什麼急事能讓他不告而別?他是伊登的私人秘書,平時最關心伊登的人之一,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他也不能丟下伊登一個人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