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重生(1 / 2)

玉顏緩緩睜開眼眸,腦中一片混沌。奇怪,她怎麼還有意識,莫非她沒被火燒死?還是說,這裏是陰曹地府?

她正在胡思亂想,一張溫柔的婦人麵孔忽然湊過來:“你醒了。”

這聲音聽著卻很熟悉。

玉顏仔細一瞧,險些唬了一跳,這個人不是自己的母親蘇氏嗎?看來她真的到了地府了,不然焉能母女團聚。玉顏喃喃道:“我死了嗎?”

蘇氏拍了她一下,嗔道:“傻孩子,說話也沒個忌諱,咱娘兒倆都活得好好的呢!”

玉顏愈發困惑,她看著自己的手,小而幼弱,不盈一握,這分明是一雙孩童的手。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出來:她重生了。

玉顏試探著問道:“娘,我們這是在哪兒呀?”

“你這孩子,燒糊塗了不成?咱們這是在醫館裏呢。前幾日你發高熱,暈倒在路上,娘可急壞了,急急忙忙地把你送到這裏來。卻也是,你這麼小的年紀,隨著我千裏奔波,也難怪會生病。”喵喵尒説

果然如此,看樣子她重生回了十幾年前,還在尋親路上。玉顏——不,應該說玉琂了——不免覺得好笑:莫非老天爺聽到了她死前的遺願,才大發慈悲又給她一次機會?但不管怎樣,今生她的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決不能再為人魚肉。

蘇氏猶在絮絮:“說來也得怪你爹,說好了來接我們的,卻遷延了這麼多年。過些時日咱找到了他,得好好跟他算這筆賬。”

聽著她娘這些話,玉琂不禁有些莫名的悲哀:哪怕經過這些年風霜銼磨,蘇氏還是和從前一樣單純,她還當金昀暉是從前那個與她兩情相悅的白麵書生呢。殊不知歲月催人老,人情也易變,縱然金昀暉當年確是一片真心,如今也剩不下幾分了。

玉琂又想到自己,細算起來,她自己不是一樣的愚蠢嗎?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多年,還是輕而易舉地叫溫飛衡誆騙了去。但,這一世,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她決不讓真心成為自己的軟肋。

現在擺在麵前的有兩條路:要麼,勸服蘇氏,兩人一起回惲城安生度日,省卻日後種種辛苦;要麼,仍舊去往金府,想辦法立足,再伺機報複梁氏等人。

從私心來講,玉琂自然是願意複仇的,若非梁氏等人對她的逼迫殘害,她也不至於流落煙花,經曆此後種種,這份恨意經過數年積澱,實在難以抹去;可若是執意複仇,勢必會將蘇氏牽連在內,這是她不忍、也不願的。

思及此處,玉琂開口道:“娘,不如我們仍舊回惲城去吧,爹若是有心,早就接我們回家了,何必還要我們找上門去?此去穎都路程艱辛,縱然見著了父親,也不知還會生出什麼風波。倒是回惲城來得自在。”

“那可不成,咱們都走了這麼遠了,怎可半途而廢?況且如今你外祖雙雙亡故,你我母女相依為命,又沒個依靠,那才叫難過呢!娘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他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又是這些年沒見的,疼你還來不及呢,沒人敢欺負了你去。”

蘇氏態度如此堅決,玉琂也不好再說什麼,她嘴上答應下來,心裏卻暗暗有一番計較。

玉琂高熱既解,將養兩日後,便又隨蘇氏出發了。兩人一路緊趕慢趕,終於行至穎都地帶。

穎都固然繁華,但時值隆冬,人皆畏寒而不出,商戶也多半門窗緊閉,整條大街不見人影,隻聞犬吠,顯得格外荒涼。

寒風呼嘯,玉琂與蘇氏相互攙扶著蹣跚而行,縱然穿了厚厚的棉衣,還是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蘇氏一邊走著,一邊輕輕咳嗽起來,玉琂不免有些擔心:“娘,昨兒就聽您咳了兩聲,這會子又發作了,幹脆歇幾日再走吧。”

蘇氏擺了擺手,“哪裏就這樣嬌貴了,還是快點找到你爹是正經。”許是因為雪天路滑,才一說完,她便跌了一跤。

玉琂上去推了推她,卻是一動不動,玉琂不覺慌了神,試著探了下鼻息,還好,還有氣。看來隻是暈倒,玉琂稍稍放下心來。